“我们不埋怨女儿!”林家二老扫墓恸哭: “7年6个月差5天,终于等到公道!”
2017-01-14 12:45 来源: 今日澳洲
【今日澳洲1月13日电】13号中午，也就是林家灭门惨案被告谢连斌被裁定谋杀罪名成立的第二天，80多岁的林养飞和朱凤琴夫妇顶着40度的酷暑，相携着再一次来到了位于悉尼Macquarie Park儿子林暋一家的墓地。对这两位老人来说，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全家。
林暋夫妇和两位幼子的合葬墓，位于这片公墓远端的小山顶上，从这里可以看到附近的全景，这也是林家二老7年前特意选的位置。光秃秃的山坡上无遮无挡，隐约可以看到地面蒸腾的热气。整个墓园几乎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只会有工程车偶尔远远地沿着公墓小路驶过。
7年前的那个晚上，儿子一家四口一夜间惨遭杀害。除了林暋和妻子林云丽，以及林涵和林涛两名幼子，遇害的还有林云丽的妹妹林云彬，不过她并没有葬在一起。
还没走到坡顶，林养飞和朱凤琴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半路上靠着一棵手臂粗的小树稍微歇了歇脚。从西悉尼辗转火车再步行，两位老人要花费一个多小时。朱凤琴腰不好，一路上只能拄着拐杖慢慢挪。林养飞每次来都拖着一个购物小车，里面装的都是“孙子最爱吃的东西”。
把墓碑前的假花、圣诞树一盆盆搬开，摆在两侧；用清水和白布把墓碑上上下下擦拭干净；从塑料袋里拿出用一次性快餐盒盛装的烤鸡、薯条、烧麦、烧鸭，以及孙子曾经最爱喝的Up&Go饮料，在墓碑前整齐地摆成一行，再添上碗碟和餐具。
二老埋头忙碌着，过去7年来，这一套已经仪式般庄重而熟练。然而抬起头来，两人早已泪流满面。
墓碑前还有不少为孙子摆放的玩具和球拍，风吹日晒早已锈迹斑斑。朱凤琴用力擦拭也无济于事，索性慢慢直起腰身，再扶着墓碑在旁边艰难地坐下。她背靠着的墓碑还没有刻字，是一座空坟，这是二老为自己百年后准备的。“再过些时候，等我们也过去了，和儿子全家就又团聚了。”
“最近一年多我的身体不太好，真怕等不到他们沉冤得雪的一天。”倚靠着墓碑，朱凤琴抽泣着说，“今天是（案发）7年6个月差5天，我们终于等到了。那个混蛋被判有罪了，我儿子一家终于可以安息了。”
从走进公墓以来，朱凤琴的情绪显然一直是压抑着的，此刻却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站在一旁的林养飞一声比一声沉重地叹息，不停用手背抹泪。在这烈日灼灼的空旷墓园里，时间都仿佛凝固了，只有朱凤琴的哭声在绕着小山坡转，却没有几个人能听到。
林暋一家的墓碑上，有林养飞手写的两句话：“严惩罪恶凶手，怀念善良亲人”，用透明胶布严密牢固地粘着。前几天晚上下过雨，字却一点都没有花。“他看见了会撕掉前半句”，林养飞说，“撕掉了下次我就再写一幅贴上去”。过去几年里，这么贴了撕、撕了贴，反复了好几次了。
这两位老人提及女婿时，很少说“谢连斌”这个名字，总是以“他”来替代。自法庭宣判以后，他们用得最多的，换成了“混蛋”这个词。在过去的7年里，目睹谢连斌被绳之以法，为儿子一家求得公道，是这对老夫妻一路坚持下来的最主要原因。
如今终于定罪了，得偿所愿了，老人心里反而空落落起来，不知道后面的生活该如何继续。
女儿林姝一路支持自己的丈夫，这几年来疏远了不少，曾经一手带大的外孙威廉也几乎断了来往，这是林养飞和朱凤琴心底最痛的一道伤疤所在。“希望外孙威廉能健康成长，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他们说，“还有，我们能理解女儿的难处，也不怨她，只希望她能慢慢醒悟过来，不要忘了生她养她的父母。”
停留了两个多小时，摸着晒得发烫的墓碑说尽了心里话，两位老人依依不舍地收拾东西离开。所有的祭品装回小拖车里，二老又俯身把墓前草地上的垃圾都捡拾干净，一丁一点认真到苛刻。
案情尘埃落定，再也不需要奔走呼吁，二老能为儿子一家所做的事情，也似乎越来越少，显得弥足珍贵了。
“儿子，我们先走了。孙子，爷爷奶奶过年再来看你们，我们一起回家吃饺子。”朱凤琴拄着拐杖，林养飞拖着小车，一步三回头地踯躅离去。他们明显佝偻的背影，在水泥地面腾腾升起的热浪中，渐行渐远。（犸叮 睿内 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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