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治療成本過十萬,澳大利亞年輕人為何退購私保?

2020年02月27日 12:56

來源:財經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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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持續攀升的生活成本

成群結隊的年輕人群

焦慮不已的保險公司

前 言

新冠疫情當前,不少不幸中招的患者在醫院的花費過十萬,並且很多葯並不屬於醫保報銷範圍內。

在小城市,這筆費用可能是一個家庭數年的積蓄。

同期,過去一個季度,澳大利亞退出私人醫保的人又驟降上萬人。

很多人直言,購買私人醫保就為防範各種突發情況。然而,究竟什麼導致如此多的人要省下這筆本不應該省下的錢呢?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澳大利亞智庫格拉頓研究所(Grattan Insitute)也抨擊本國私人醫保體系是「「死亡螺旋」。

保險業最高長官更是直言,除3大基金,其它保險公司不是委身於人,就得倒閉。

為此,不少公司氣憤上書財長要求炒了這位高官的魷魚。

1

持續攀升的生活成本

醫療、教育、保險和育兒……這些都是澳大利亞家庭必需支出的一部分。

然而,在過去二十年的時間內,這些服務和產品的漲幅已經遠遠超過我們的工資和薪金增長。

這種漲幅有多大,舉個例子,您可能更容易理解。

根據澳儲行的估計,加入2000年一籃子此類典型商品和服務價值200澳元,到去年年底,您會發現它已經猛增61%,達到322澳元。相比之下,同期的年均通脹率則僅為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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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富達國際(Fidelity International)的研究顯示,相比20年前,育兒費用增加了97%,住房費用增加了94%,食品和非酒精飲料費用增加了62%。

其中,最貴的還是當屬醫療支出。

數據顯示,過去20年間,醫療和醫院護理費用幾乎翻了三倍。

以私人醫保為例,20年期間平均漲幅大約為118%。

現年50歲的邁克爾·費里爾(Michael Ferrier)就是一個很好的案例。

他和妻子購買了最高級別的私人醫療保險,每年繳納保費6000澳幣(約合2.85萬元人民幣)。

他說:保費很貴,並且是越來越貴。」

「相反,我們並沒有從中獲得太多的價值。但是,就像所有保險一樣,你購買保險是為了防備緊急情況,或者您不希望發生的情況。」

幾年前,費里爾84歲的父親接受了前列腺手術,儘管購買了最高級別的私人醫療保險,但是自費費用仍高達12,000澳幣(約合5.7萬人民幣)。

費里爾說道:「我父親發現,手術不能報銷的部分為9800澳幣。另外,我父親在術前必須接受幾次MRI(磁共振成像掃描)檢查,這部分費用私人醫保不報銷,國民醫保(Medicare)也不報銷,結果導致這部分自費費用接近2000澳幣。」

保險公司Integrity Life董事總經理克里斯·鮑威爾(Chris Powell)表示,生活成本的飆升意味著許多家庭正試圖通過放棄購買應急保障產品(例如完全及永久殘疾保險、人壽保險和私人醫保)來節省開支。

該公司的研究顯示,目前,大約有45%的澳大利亞居民表示沒有購買保險來應對可能出現的突髮狀況。

公司董事總經理說,「總體生活成本上漲意味著他們不太可能擁有可以幫助支付此類產品(例如醫療保險)的余錢。」

衛生部長格雷格·亨特(Greg Hunt)最近證實,今年私人醫療保險費用上漲平均限制在2.29%。

漲幅將於4月1日生效,為18年來最低水平。即便如此,還是遠高於2019年1.6%的通脹率。

2

成群結隊的年輕人群

無論是政府也好,醫保行業也罷,他們所擔心的事情正在發生。

無論是澳大利亞智庫格拉頓研究所(Grattan Insitute),還是保險業最高長官傑夫?薩默海耶斯(Geoff Summerhayes),他們的言論也並非沒有事實根據。

首先,死亡螺旋是經濟理論和人口老齡化的基礎數學所預測的結果。

根據澳大利亞的私人醫療保險規定,無論年齡或健康狀況如何,每個人都為同一產品支付相同的保險費。

這意味著年輕、健康的投保人在補貼老人和病患。與購買汽車保險不同,您不會因為沒有申請過理賠就可以獲得獎勵。

導致整個系統無法持續的問題在於:大量嬰兒潮一代進入膝關節和髖關節置換的「黃金」歲月,與老人和病人相關的醫療成本一直在上升。

另外,上述以及其他與年齡相關的「擇期」手術主要在澳大利亞的私人醫保系統中進行結算。因此私人醫保保費不可能下降,導致無論是否年輕和健康,保費逐年激增。

儘管老人和病患仍然可以從私人醫療保險中獲益,並且避免公共系統中擇期手術漫長的等待時間。

但是,年輕、健康的人群卻不再樂意為此買單,尤其是在其他生活成本攀升的情況下。

於是,我們看到年輕人「成群結隊地」退出了私人醫療保險。

數據顯示,僅在過去的兩年中,約有127,000名20-34歲的年輕人放棄了購買私人醫保。

相比之下,年齡在70至84歲之間投保人增加了107,000多人。

因此,隨著越來越少的年輕人和健康的人,而越來越多的老人和病人,保費被推得越來越高,直至「死亡」。

據APRA于上周發布的估計,到2025年,還將有345,000份私人醫療保險投降。這是該行業面臨的死亡螺旋式上升。

如果沒有年輕健康的人使用健康保險並且不支付保險費,該系統將無法正常工作。它變得不可持續,它在我們的公私合營醫療體系中的重要作用也受到阻礙。

3

焦慮不已的保險公司

對於澳大利亞私人醫保部門而言,本財報季的殘酷現實仍在上演。

在澳大利亞審慎監管局(APRA)保險業務的最高長官傑夫?薩默海耶斯(Geoff Summerhayes)口中所說的三大醫療基金中,Medibank是最大的一家。

這家澳大利亞最大的私人醫療保險公司于上周發布了財報。

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12月31日的半年內,受理賠增加影響,公司凈利潤同比下降9%,錄得1.786億澳元。

同期,Medibank支付了29億澳元的理賠,而保費收入僅增長了2.4%,至33.16億澳元。

受此影響,Medibank股價下跌2%,至2.92澳元,為近一年來最低水平。

首席執行官克雷格?德拉蒙德(Craig Drummond)指出,私立醫院假肢費用激增是導致理賠增長的主要因素,並且增長的「並不正常」。

他說:「假肢成本增加了6.4%,占醫院理賠增長的69%。考慮到近一半的醫院使用量增長了1.1%,這是不正常的。」

德拉蒙德表示,儘管Medibank已設法將成本降低了近10%,但是照這樣下去再怎麼節流也跟不上病患花錢的速度。

為此,他只能求助於政府,呼籲聯邦政府對行業進行更廣泛的改革,終結目前「瘋狂」的假肢系統。

值得一提的是,「假肢」一詞是指政府假肢清單上列出的所有物品的統稱,包括諸如起搏器和髖關節和膝蓋置換術之類的核心器械、以及諸如膠水和海綿之類的雜項。

該清單由聯邦政府任命的專家組編製。

Medibank的業績發布之際,2019年最後三個月有近10,000名澳大利亞人放棄購買私人醫療保險,使擁有私人醫保的會員比例降至12.5年以來的最低水平,並加深了該行業的「死亡螺旋」危機。

NIB則是三大醫療基金中的另一家。

和Medibank一樣,受醫院理賠額激增影響,NIB上半財年凈利潤同比下降近25%。

NIB董事總經理馬克·菲茨吉邦(Mark Fitzgibbon)將健康保險理賠費用飆升歸咎於「不正當」的激勵措施和政府干預

截至12月31日的六個月中,NIB的基本營業利潤為8320萬澳元,較去年同期下降27.2%。

NIB的保單持有人數增長了1.4%,收入增長了6.4%,達到13億澳元。但是,同期理賠增長更快,達到10.2%。

最重要的是,NIB低估了2019財年下半年的理賠增長率,這意味著其儲備金低於預期。

受此影響,NIB稅後淨利潤為5710萬澳元,比上年下降了23.1%。

菲茨吉本(Fitzgibbon)先生提出了一份改革清單,想要解決格拉頓研究所提出的「死亡螺旋」。

其中包括取消政府對保費的限價措施,以及假肢器械定價、消除醫療器械支付相關的道德風險。

簡而言之,NIB支持的是一個「監管減少、市場定價」的機制。

END

私人醫療保險行業是一個接受澳大利亞聯邦政府補貼的行業,但是整個行業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私人醫保投保人邁克爾·費里爾(Michael Ferrier)表示,作為消費者,他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夠物有所值。

他說:「人們需要有一種購買了合適保險的感覺。同樣,我認為不少人對目前的保費上漲和承保範圍收緊持有懷疑的態度。因此,他們會有一種物不所值的感覺。」

「我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這樣的一個私人醫保體系,但是眼下似乎需要一個相當大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