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薛守维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我真担心天亮了雨停不下来,因为我们约定第二天要到热带雨林游览。早上6点,闹钟把我叫醒了,我从床上伸头往窗外瞧,雨已经停了。我喜出望外,于是下床匆匆洗刷一下,热了一杯牛奶和一个肉包,算是一顿早餐。相机、雨伞、午餐、墨镜和火车时刻表在前一天都装入行囊,再添上两瓶茶水,往肩上一背,我就往火车站赶。
6点17分,我上了火车,于6点59分到达CENTRAL中央火车站。因为驴友都是从各区来的中国人,所以有的已经在火车站大厅等着,没过多久,迟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了。带队的是一个60开外的上海人,大家都喊他小杨。此君戴着一副深度眼镜,身上挎着一个背包,手上握着一根拄杖,说话干脆利落,且不乏诙谐。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义务导游,不计报酬,乐此不疲,已经“为人民服务”了7年。我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团,所以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坚持服务了这么久,我只能在心中暗暗佩服他那坚忍不拔的精神。
从中央火车站到KIAMA,再转大巴到MINNAMURRA FOREST,前后用了3个多小时。在游客中心前,小杨跟大家交代了注意事项,并要求先吃饭后进山。此时我留意了周遭环境,这里建有几处棚屋,备有木制桌椅,以供游客歇息和吃喝;附近还有几个澳洲人喜爱的烧烤台和一间卖吃的店铺;一条小溪哗哗哗的从棚屋旁流过。小杨说,本来平时有土著人歌舞表演,不知什么原因今天取消了。
吃过午饭,休整片刻,大家便动身启行。进入国家森林公园要穿过游客中心,其用意不言而喻,因为这里排列着许多旅游纪念品,还有向游客免费提供的精美游览卡片。
一条步行栈道向深山密林蜿蜒延伸,我们顺着栈道鱼贯前行。全队人马有40多人,大多是年过花甲的“银发族”,其中还有两个年龄超过九十,虽有家人陪护,但我还是为他们的体质和勇气所叹服。导游小杨多次来过这里,他对热带雨林有所了解,所以他一边拄着手杖前行,一边亮着嗓门给大家作介绍。
MINNAMURRA FOREST地处澳大利亚东部,在悉尼南边,终年温湿多雨,阳光充足,土地肥沃,优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绵长广袤的热带雨林。目前已发现210多个属类3000多种植物,其中许多是稀有或濒危植物。高几十米、树龄达千年以上的古树随处可见,参天大树高低错落,粗细不一;数量可观的各种动物藏身林中,或悠然徜徉,或嬉戏追逐,或弱肉强食。神奇的雨林孕育了特殊的土著文化,据说有一种绿叶植物,把它的叶子揉软后往身上擦,可以驱蚊;还有一种圆叶植物可以用来医治糖尿病。我想,土著人常年在那落后、闭塞的莽莽林海中生活,如果没有生病时自救的办法,没有超强的获取食物的能力,没有抗御天灾的出路,没有娱乐的调节,其人种何以世代延续?
深入林区,但见莽莽林木郁郁葱葱,潺潺溪流奔腾向前,山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我时而疾步前行,时而驻足观赏,那奇树异草、那怪石飞泉,还有那不知名的藤蔓,缠绕、攀援于古木的躯干,不离不弃,紧紧相拥……这些旖旎的风光动人心弦,我用镜头把它永远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我一直走在队伍的前头,路上不时会遇上从终点返回的游客,可都是西人,我不知道怎样用英语向他们打听还有多长路,前面还有什么好景致。令我高兴的是,路遇两个胸前飘着长须的印度人,还有白人妇女和小孩,见我举着相机,他们特地停下来让我拍照。只是因我有些紧张,拍得并不理想。
后面的同伴与我还差一段路,我踽踽独行,终于来到了山道的尽头。忽然,我的眼睛不禁为之一亮,只见湍急的飞泉从几十丈高的悬崖上急流而下,犹如两条白练悬挂在峭壁上,那惊雷般的响声在深邃的山间激荡,那纷纷扬扬的瀑雨飘洒弥漫,此时的空气潮湿而清新,似乎把人的心灵洗涤一番,使人感到格外舒畅,我久久不忍离去。
正当我沉醉在眼前美景中时,同伴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待到大家都齐了,小杨的大嗓门也响起来了,他叫大家都集中到瀑布前的栈桥上合影留念。40多个驴友挤成三排,面露笑容,后排有几个人还举起手作欢欣状,小杨的相机留下了我们此时的身影,也留下了我们跋涉的足迹。我曾行走过许多名山大川,见过美丽壮观的九寨沟瀑布、黄果树瀑布,也分别在美国、加拿大观赏过撼天动地、惊心动魄的尼亚加拉瀑布,但真正在热带雨林中观瀑还是第一次。澳大利亚的热带雨林是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创造的一个天然宝库,它的美在于原始、博大、神奇,纤尘不染,我的心灵深深地为其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