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農村娃,211大學畢業,為籌錢留學跑去澳洲當理髮師,這裏剪頭要200元

2024年09月03日 9:30

我是江西農村娃,211本科大學生,為了籌錢留學到打工當理髮師,這裏剪頭每人收費30美刀(約150元人民幣)。目前我積攢了15萬元(人民幣),加上父母為我娶媳婦的十幾萬彩禮錢,我選擇了在澳洲攻讀碩士學位。

我叫小剛,1997年12月29日,出生在江西贛州,當時母親是紡織工人,父親是建築工人。

我的成長之路還蠻曲折的。上幼兒園時,我在廣州的學校上學,小學一年級時,又回到江西老家的一個偏僻村小上學,開始陌生的環境讓我很不適應,後來美好的童年經歷卻讓我很快融入。

(這就是我)

20世紀90年代末,為了生活更美好,父母乘改革開放東風到廣州打拚掙錢,在廣州生下我。我在廣州上完幼兒園,但因為沒有戶口,不能在公辦學校上一年級,上私立小學又太貴,只好回到村裡來上學,我也直接變成了留守兒童,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回到家鄉上學,開始不太適應。一是村小學只能上到四年級,五年級還要到鎮上的中心校去上寄宿學校;二是因為在廣州長大,我不會講贛州家鄉的客家話。好在和小學里小夥伴在一起,天天嬉鬧,兩三個月後,我基本就融入了。

我和村裡的小夥伴一起上學,課餘一起放牛、抓泥鰍,跟所有的留守家庭一樣,同村小夥伴父母也都在城裡打工,不過爺爺奶奶的陪伴和鄉村自然美好的童趣時光,也無太多孤單的感覺。

我的留守兒童生活其實還是快樂的。只是到了過年祭祖的時候,才想起父母來,如果他們沒有回家,也會感到特別失落。

(我五歲時的留影)

在村裡讀完了四年級,我就要到鎮中心小學上5年級,而且必須寄宿。本來,在中心小學上完5年級,就可以進入初中學習,可是那年實行了教育改革,小學改為6年制,初中改為三年制。我讀完5年級,進入初中還要上小學6年級課,然後再上初中的課,我在初中讀了4年。

剛到寄宿學校時,我特別鬱悶。一是環境陌生,特別想家;二是同學們都來自十里八鄉,人又陌生,感到孤單;我還遇到一個特別凶的老師,動不動就動手或者言語攻擊,當時對我來說也是一段痛苦的記憶。

直到初二下學期時,我面臨了一個現實問題,不得不思考自己將來的路該怎麼走?當時,我看到高年級畢業的同學,考不上高中,初中畢業就去打工了,包括我的堂姐堂哥。我堂姐畢業沒升上高中,十四、五歲就出門去打工。

(我參加藝考考編導時)

打了幾年工,不到20歲,就被家裡逼著相親,然後嫁人、生孩子。她的命運根本沒有掌握在自己手裡,而是拽在別人手裡被提攜著。還有堂哥,他也是初中畢業后就去打工,後來見著他,整個人都變了,整天沉默寡言!

難道我即將面臨的人生就這樣了嗎?我幡然醒悟!怎樣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命運呢?只有升高中,上大學,勤奮讀書,才能改變自己被安排的命運。從那以後,我下定了刻苦讀書的決心,一定要考上縣一中重點中學。

初二結束的一個暑假,我極力鑽研初中三年的語文科目,特別是其中難度較高的諸葛亮《出師表》文言文,將它背得滾瓜爛熟,之後我把課本上所有課文的內容都做到瞭然於心。

因此,上初三的時候,我的語文成績有了很大提高,一篇總分120分的考卷,能考上110分。然後,我也苦學英語,成績得到質的飛躍。

(去各地參加藝考時)

為命運抗爭,我真是拼了!臨近中考時,我有時一天只吃一頓早餐,幾個饅頭下肚就管一天,其餘時間都在複習。

通過努力,我考上了稍次的縣二中,雖然由於志願填寫失誤,讓我失去了到一中上學的機會,但我依然感到滿意了,至少我升上了高中,也算是實現了人生的一個小目標。

我到了縣二中的實驗班學習,文理分科時,本來文科成績很好的我,卻選擇了上理科班,主要是我想以後當個醫生。結果造成了巨大的災難,高中理工科課程難度加大,我每次考試都是全班倒數第幾名。這樣的成績怎麼能考上大學呢?我覺得自己完了,非常沮喪。

幸好到高二時,我遇上了一個機會,參加了學校的文學社。在文學社裡,我的特長得到了充分發揮,寫稿子的文筆非常好。語文老師非常喜歡我,建議我走編導藝考特長這條路。我聽了老師的建議,到高三時,我到了南昌市的藝術培訓學校學習。

(在贛州家鄉的油菜花田裡)

2014年,我藝考時儘管有點失利,但也考了全省前100多名,能上江西省的二本院校。但我不甘心,就想去參加當地院校的招生考試,心想,我都考了省100多名,一定會有機會。

我到過湖北、上海、北京等地,去過武漢大學、復旦大學、華東師範大學、北京大學等高校。

這一年,我都奔波在路上,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後來,我卻收到了武漢市一個專科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在糾結于上大學還是復讀的那個暑假,我去了母親所在紡織廠當暑假工,每天早上8點到晚上10點,雙腳要不停踩踏縫紉機,手指一不小心也會被針頭扎到,太累!實在受不了,我又給父親打雜去做海鮮生意,每天搬運一箱箱貨物,17歲的我,累得不行。我這才知道鍋兒是鐵鑄的,生活很不易。

(我喜歡玩溜溜球)

難道我的人生就這樣了嗎?我再一次拷問自己。不,我要上大學!與其聽天由命吧,還不如再博一把,於是,我向父母要求復讀。他們開始不同意,怕花錢,但我一再堅持,他們才同意了。

我選擇到縣裡一中復讀,因為我的高考分數還可以,復讀學費按分數優惠,父母給我交了很少的學費。

經過這一段生活的洗禮,我的學習狀況有了質的變化,後來又到南昌進行藝考集訓,準備第二次藝考,同時我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2015年,我參加藝考,考了全省第2名,文化分也得到很大地提高,最後被南昌大學211院校錄取了。

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我如釋重負,感覺自己戰勝了被父母安排的命運,雖然為了這個目標經歷了波折,但苦后才能更加品嘗到其中的甘甜。

我在南昌大學戲劇影視文學專業學習,因為是從小地方來的農村娃,當時還不知道考公考研考雅思出國留學之類的事,就知道好好讀書把學習搞好。

我在高四復讀的時候,就發誓到大學后,一定要把學習的事整漂亮。因此,我大學里考試幾乎都還算不錯,還領過兩次獎學金。

(大學在廣告公司實習時)

課餘時,我還會兼職當攝影攝像賺錢,這也是我學藝術的特長,有時,我一個月可以掙1萬到3萬元。大學期間,我還當上了學校微電影協會的副會長,拍了一部紀錄片,獲得了最佳紀錄片獎。

我還拍了些微電影作品,也獲得了好幾個大獎。當時,我就確定了自己要朝影視製作方面奮鬥,為自己的事業做了定向。

大二暑假時,我去一個廣告公司做商業攝影,熬夜通宵,身體也有點吃不消,開學就再也不去做了。

2019年,我大學畢業踏上了社會,走向了新的起點。我應聘到江西某個國內500強地產集團供職,幹了一周就辭職了。原因有兩個,第一,每天到了下班時間,只有身為實習生的我一個人下班。

(大學畢業時留影)

其餘的人都在加班,並且是常態。第二,我還是喜歡做影視製作,在市場部做宣傳,這不太符合我預期的職業規劃,所以趁早辭職止損。辭職后,我收到北京一個傳媒公司的offer,於是便開始去北漂了。

到了北京,才知道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我應聘供職的傳媒公司,工資比江西那個房地產公司低,同時北京生活成本太高,光房租費就要除去3000元,除去吃、穿和雜七雜八的生活費,幾乎沒剩多少。沒有太多的積蓄,讓我沒有安全感。

我又跳槽到一家國企工作,雖然工資有一萬多,足夠讓我生活過得體面一點,但這裏的管理特別奇葩,連上廁所都有明文規定,而且貼在牆上,寫上小側2分鐘,大廁10分鐘,超出累計按曠工處理。午睡20分鐘時,還有人巡查。

(在歌劇院)

我實在受不了,又跳槽到了一個知名的互聯網教育培訓公司工作,在這裏一直工作了兩年,還算穩定。但是2023年,由於我做直播的工作熬夜過多,加上自身精神內耗,我患上了突發性耳聾。

在醫院住院治療了半年,我想調整休息一下,此時,之前申請到澳洲打工度假的簽證,也剛好下來了。

到了澳洲,我邊打工邊旅遊。我到了一個櫻桃加工廠幹活兒,每小時28美刀,一天能掙1000多元人民幣。幹了幾個月存了一筆錢,我也在了一圈,很開心。

由於病情複發,我又回國治療耳聾,同時,我又到佛山去學了美髮手藝,目的是當理髮師,聽說這個很能掙錢。之後,我又返澳,去了澳洲的達爾文市。在達爾文市,我就自己接單子理髮。

(在做美髮師時)

在澳洲理髮比國內理髮賺錢,一個人要收50-70(大約200元人民幣),我收得低,一個人也能收到20-30澳元,收入還算可觀。

在澳洲,無論藍領白領,無論清潔工和金融界精英,工資水平都差不多,人與人之間,沒有職業歧視,不存在攀比。

在澳期間,我還是想繼續深造讀研,剛好也收到我喜歡的專業的offer。於是我便選擇在,完成碩士學業。

所以,我拿出在澳洲打工攢下的15萬元人民幣,加上父母為我的終身大事存下的十幾萬彩禮錢,用來做澳洲留學的學費,攻讀碩士學位。現在,我正在做好到澳洲留學的一切準備。我的故事,就到此告一段落。

(在澳洲霍巴特的日子)

這20多年的人生之路,亦是我的成長之路,從小學一年級開始跌跌撞撞,一直到大學畢業的坎坎坷坷,雖然談不上風雨兼程,但也走過了從幼稚、懵懂、迷茫到幡然醒悟的成熟之路。其實,我走的就是一條與命運抗爭的路,不能被父母和時代裹挾著往前走。

我這個農村娃,沒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可依賴,只能自己去發掘屬於自己的路,沒有退路,只能披荊斬棘一直朝前走。是這樣的信念,才支撐著我一路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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