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學習壓力大到離家出走,還寫信控訴爸爸,氣得他說要把我的信帶進棺材。
19歲那年,我背井離鄉,踏上了求學之旅;24歲完成學業,成為一名職場新人。
本以為就這樣平淡無奇地度過餘生,沒想到家鄉卻颳起了出國風。為了增長見識,27歲那年我出國了,隨緣嫁給了英國老公,喜獲兩個可愛的寶貝。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開啟了創業之路,成功把家鄉特色手藝帶出國門,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在布里斯班朋友家過中國新年)
我出生在享有「龍城」美稱的廣西柳州,著名特色小吃螺螄粉就是出自柳州。
小時候的我容易煩躁、發脾氣和焦慮,天生有點討好型人格。
在國企單位上班的爸爸是典型的傳統家長,拘泥於細節,什麼事都要管,什麼事都能嘮叨一下。
爸爸工作相對輕鬆,對我的生活和學習管得比較多。
在爸爸眼裡,只要成績好,什麼家務活都不用干。每天除了完成作業,還有各種興趣班,把我壓得喘不過氣,看電視、玩耍絕對不允許的。曾經為了和同學出去玩,欺騙爸爸,最後被爸爸半路成功攔截並「遣返」。
(帶著孩子游柳州柳江河)
初中的時候,特別叛逆,無法忍受爸爸的高壓監控,我離家出走了。
在同學家裡,我給爸爸寫了一封十幾頁的信,控訴他一直以來對我不近人情的嚴格,還動不動就冷戰,甚至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
兩天後回到家,爸爸失望又氣憤地指著我說:「死了也要把這封信帶到棺材。」我被嚇得愣在那裡,低著頭,動都不敢動一下,感覺呼吸都是錯的。
媽媽就不同了,她性格溫柔,對我沒有要求,也很少管我。
媽媽是一名醫生,被人視為鐵飯碗的工作,很吃香的。但她不甘於現狀,在流行整形整容的時候,大胆地作出了一個決定——停職留薪,下海經商,成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一家人給兒子過8歲生日)
也許是受媽媽的影響,我出國后也大胆地開啟了自己的創業之旅。
19歲,我離開家鄉柳州,到湖南長沙求學,24歲畢業那年到了深圳,成為一名職場人。
過了兩年的打工生活,我感覺枯燥乏味,特別厭倦。剛好那時候家鄉颳起了出國風,媽媽很多朋友的小孩都出國了,她也希望我可以出國,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考慮再三,我回到柳州備考雅思。27歲那年,我如願來到了澳大利亞。在這個年紀出國,其實是很費勁的,為了拿到綠卡,我讀了移民專業,一年西廚,一年酒店管理。
在澳洲16年,我經歷了很多風雨,內心慢慢沉澱下來,不再像以前那麼浮躁,也越來越強大。
(在柳州游柳州文廟)
回望過去,雖如一瞬間,卻歷歷在目。
記得剛從黃金海岸搬到布里斯班的時候,連找份工作都難。為了生活,我到了一個人力資源的中介公司上班。
每次上班,公司幾乎都把我安排到很遠的地方,有時候要開車2—3小時才能到,持續了半年,累得夠嗆,但我還是咬牙挺住了。
這段工作經歷鍛煉了我的韌性,也讓我的英語進了一大步,還為我後來走上創業之路奠定了基礎。
打工的日子總讓人一眼看到了頭,特別是在國外,消費高,按時薪的工作收入,太難存下錢了。再三考慮后,我和老公決定買下一個711加油站,沒想到一干就是6年。
那時候,我的英國老公有自己的生意,所以加油站只能我一個人打理。想起那段日子,可謂是操碎了心。
(結婚照)
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加油站,必須時時刻刻有人看著。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比如招人、員工培訓、處理偷竊等。
國外的人工成本非常高。員工大部分是學生,按時薪支付薪酬,2019年的時薪差不多是現在國內普工的兩倍了。
我們小孩出生后還請了經理幫忙看店,薪酬差不多是兩個普工的總和,還有客人偷油的成本也不低。
另外,澳洲711總公司會收取我們50%的利潤,以支付租金、水電費、維修費等,我們只需要支付人工費和其他的雜費。
員工最多的時候是16人,一旦有人生病或者請假,就必須找人填補空缺,招人難,流動性也大。
我們要頻繁對接中介或者自行尋找各種招聘渠道。這些員工大部分是留學生,來自全球各國。可能他們才上手就要畢業了,也有在培訓中就不幹的,還有一兩個星期都沒法上手或者出錯率高的。
(一家人去參加朋友婚禮)
每天除了要面對個別沒責任心、動不動就不上班的員工,還要面對各種奇葩客人,小偷也是多得很,員工也會偷竊。
客人跑油是常見的,在國外都是自己加油,加完馬上就跑掉了,報警也沒用,這種人都是慣犯,車牌都是假的。
在澳洲,偷竊是最讓人苦惱的。我遇到過十幾歲小孩偷打火機,一偷就是幾個星期,每個星期都會來光顧,貨架上的東西隨便拿隨便吃,讓人苦不堪言。
辛苦經營了6年加油站,回頭看才發現,其實沒賺多少錢。
如果說收穫最大的還是在這期間生下了倆可愛的寶寶,一兒一女,成功湊成了個好字。
後來為了照顧孩子,虧本把加油站賣掉了。那一瞬間,才發現人生是可以如此地輕鬆。
(帶著孩子來擼貓)
也許是初為人母經驗不足,也許是忙於事業無暇顧及,女兒流鼻涕一個月未愈還咳嗽了,治療也沒效果。剛好賣了加油站,我自由了,就帶著小孩回國,順便看看能否調理一下小孩的身體。
在媽媽的建議下,我帶小孩去推拿,沒想到效果那麼明顯。堅持推拿了9天,小孩的咳嗽就明顯好轉了,還把小孩便秘的毛病都推跑了。我驚呼推拿是個好手藝,真的太神奇了。
說來也是緣分,老闆除了開推拿館,還開培訓學校,專門做產後修復和小兒推拿、早教。
那時候在布里斯班,小兒推拿和產康幾乎沒有,我似乎嗅到了商機,決定學好這兩門手藝,而後在澳洲大展拳腳。
(在工作)
我是個說干就乾的人,回到澳洲立馬開始了二次創業。
大家對產康還沒有概念,我就扛著一張床出去,給產後的媽媽們體驗,還在很多媽媽群里潛伏。他們體驗好了都會在群里分享,或者艾特我,就這樣靠口碑我做起來了。
當時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就把產康做好,小兒推拿也會按需給客人做,深得很多寶媽的喜愛。這個勾起了我兒時的一個夢想,那就是開一個洗頭館。
我們柳州有一種古老的洗頭方式就是洗茶麩,我從小就開始洗茶麩了。茶麩又叫茶籽餅或者茶枯,是油茶籽經榨油后剩下的渣。我們就用紗布把這些渣渣包起來煮水洗頭,特別清爽提神。
(帶著小孩游島嶼、爬山)
隨著時代的進步,洗茶麩也在改良,加入了中藥材,還配合按摩手法或者頭療法,讓人洗一次頭,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
先進的理療床還配備了水循環洗頭,讓我們洗起頭來特別方便,躺著就是一種享受了。
我果斷地引進了這個項目,購置了頭療床,用這個洗茶麩的方法給客人洗頭,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我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在創業路上書寫了美妙的一筆。
這些不得不感謝我的寶貝,如果不是帶小孩去做推拿,或許我今天的創業也不會那麼順利。
(和家人在韓國烤肉店)
說起我兩個可愛的混血寶貝,你們一定會很好奇我的異國之戀是不是特別神奇或者浪漫,其實我的戀愛很平淡,不過是緣分來了就接住罷了。
我老公是英國人,移民到澳洲的,他是我爸爸同事兒子的同學。
剛到澳洲的時候,在父親同事兒子家裡第一次見到他,第二次見面已經是半年後了。那時候,他來父親同事兒子店裡幫忙,看我對附近不熟就帶我到處玩,就這樣我們很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很多人會認為,不同的生活方式也會影響感情。我是傳統的中國女性,西方人都是AA制的,老公也是這樣。但當我決定和他在一起,就提出了婚後共用一個賬號,沒想到他欣然接受了。
(在布里斯班山泉游泳)
我老公是體育專業畢業的,在澳洲教3-15歲小孩踢足球。他上班的時候會和孩子們說簡單的英文,回家就不希望和我再只限於簡單的英文交流了。
為此,他還特意督促我去提高英語口語。在他的鼓勵下,我在中介公司上班的那段日子,英語提高了很多。現在我們可以做到無障礙交流了。
我老公中文不好,我家人聽不懂英語,大家溝通起來很多時候只能靠肢體語言,因此也鬧出過很多笑話。
(在澳洲拜倫海岸)
有一次帶著小寶回國,小寶午覺醒來哭了。老公聽到趕緊走過去把小寶抱起來,沒想到聞聲而來我的外婆一個箭步過去從老公懷裡把小寶奪了過去,嘴巴不停念叨「噓噓」。
老公愣在一旁,看著我指了一下他自己和外婆,雙手攤了攤,眉毛皺成一輪彎月,還撇了一下嘴巴,一副無辜的樣子。
而外婆則賣力地搖了幾下手,示意不需要我老公抱,讓他歇著,而我老公特別喜歡小孩,他是真心想抱。
原來是各自都不理解對方的心情,經我一解釋,大家都哈哈大笑了。
中國的父母大部分都是操心型的,比如我媽,端茶遞水都是小事了,連水果都要削好遞給我們監督著吃。
我老公曾經詫異地問我:「媽媽怎麼不需要休息的?」搞得我哭笑不得。
(一家人在布里斯班吃四川火鍋)
之前創業忙的時候,爸爸來澳洲幫忙帶小孩。那時候小孩只會聽中文不會說,他們跟外公交流都是告訴我,由我翻譯或者轉達給對方。這溝通起來確實比較麻煩,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慢慢成長起來了。
現在小朋友在網上繼續學習中文,表達越來越好了。相信不久的將來,雞同鴨講的一家人溝通起來一定會更順暢。
如今,我們一家人都在布里斯班生活,生活其樂融融,我的事業也是蒸蒸日上。
2024年前,我回國看望了父母,還有白髮蒼蒼的外婆。雖然人在國外,心裏依然惦記著遠方還有一個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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