孿生的農夫和水手——世華文學墨爾本筆會開幕式致辭
各位朋友:謝謝千波和遠道而來的朋友們,給我一個珍貴機會,可以在這裏饒舌幾分鐘。我估計,這與昨天搬到我老同事大洋傳媒前主編王曉雨後備箱的那幾箱酒無關,而是因為我們用母語書寫的文字,在這裏埋頭辦了三十多年媒體,每周有幾個稱之為「文學副刊」的頁面,且有微薄但堅韌的稿酬相伴,貫穿始終,從周報到日報,直到最後新媒體矩陣出現。這些文學書寫,既支撐起了澳洲華文媒體的高度,又消解了媒體人的文化焦慮,還給澳洲華文文學留下了寶貴的財富。
媒體人和作家,按照瓦爾特-本雅明的說法,前者是農夫,後者是水手。新聞報道使人關注當下、鄉土和生存;而水手帶來的是遠方的故事和想象,當然還有詩。這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特質,在澳洲華文作家和媒體人身上也能找到分野,但更多的時候,這兩撥漢字使用者更像是同根共生的孿生兄弟。首先,華文作家是華文媒體的高端讀者和基礎班底。三十多年來,大洋傳媒副刊「筆會」和「雙城記」等一直是本地華文文學的主品牌和主陣地,發表過四,五百位作家(者)的一萬多篇作品,出版過多卷本選集和個人專集;更不用說,作家們隨時呼應媒體召喚,披掛上陣,一線采寫,變身媒體人。數量龐大的作家群體,浩蕩穿行在華文傳媒人的隊伍中,確實壯其行色;其次,華人媒體是海外華文文學的孵化器和培養基。傳統意義上的文學發展史,都是以作品發表和出版,作家群體成長,文學社團和活動等作為標誌,這些文學活動的背後,都有華文媒體充滿情懷的背影。大洋傳媒除了日常報道,組稿徵稿,專題徵文,定期評獎之外,每年都在有組織地進行各種文學活動,這包括針對有成就的華文作家舉辦的數十次作品討論會,從丁小琦的《天堂之門》,到沈志敏的《動感寶藏》,大陸的《悉尼的中國男人》等等, 作家、作品、文學活動和媒體傳播融為一體, 促進了澳華文學的成熟和發展。現在,讓我們再回到本雅明關於農夫和水手的論述。作為世界最大的島嶼,土地上有農夫,海岸上是水手,澳洲本身就由農夫和水手組成的宜居之地。在這裏,華文傳媒人的當下與本土,華文作家的詩與遠方相互交織,伴隨著一個族群的落地生根,成就了澳洲華文社會的精神財富,彌足珍貴。
最後,我想說的是,無論是農夫還是水手,都是實質上的體力勞動者,這也是華文書寫者的寫照。昨晚,打開電腦敲擊這篇文字時已近半夜,就想嘗試讓DeepSeek幫忙偷懶,當即輸入請求:作為澳洲華文媒體人,在墨爾本世界華文筆會現場,講一下華文媒體和華文文學的關聯(以大洋傳媒為例)。
結果出來了一篇極其蛋疼的文字,標題是《在袋鼠與龍之間搭一座文學彩虹橋》。崩潰之餘,還是有點暗自慶幸。無論媒體人還是寫作者,真正有價值的文化果實的獲取,那怕細小如一篇雕蟲短文,也沒有捷徑和機巧,都需要時間、精力和學識的傾情投入。因此,孿生的農夫和水手的結論,在面對Ai智能這種爆款的文字工具時,仍然成立。這也是我對於華文書寫意興闌珊之際,最欣喜若狂的發現。那就以此為題吧!
2025年5月13日凌晨,墨爾本本
作者簡介
馮團彬,曾用多個筆名寫作,澳洲資深華文媒體人,時事評論員, 澳中博覽會發起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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