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的照片和林豆豆的對象
不平
一、林立果的照片
網上搜索,大都能找到下面的林立果的照片:
譬如說,百度百科的「林立果「的詞條下(https://baike.baidu.com/item/林立果)的標準像,在百度圖片(https://image.baidu.com/)和google圖片(https://www.google.com/imghp?hl=zh-CN)中的照片
另外,一些著名的作家,都把這張照片當成林立果的照片。如顧保孜的《中南海人物春秋》,王海光的《折戟沉沙溫都爾汗》。
《中南海人物春秋》中的林立果
《折戟沉沙溫都爾汗》中的林立果
《紅岩春秋》2014年第4期《為林彪之子選美內情》
《林立果「小艦隊」興亡始末》(《報刊薈萃》2015年第4期)
上面的截圖,是在張聿溫發表的文章中,在張聿溫的書《林立果「小艦隊」興亡始末》中並未此照,該書中並無照片。
其他的,還有很多雜誌都用了這張照片作為林立果的照片。譬如《傳記文學》516期(2016年2月)發表了「林立果『小艦隊』發跡史」,其中有下面兩張插圖:
可以說,凡是有林立果的照片的地方,尤其是一些「書摘」之類的雜誌,大都有這張照片。這裏就不一一細舉了。
二、這不是林立果的照片
那麼,這張照片是林立果的嗎?不是。
筆者這樣說,讀者會以為筆者在胡說八道。這麼多權威、網站都搞錯了,就你對?你能說說:這張照片的真身是誰?你能說出這張照片的來龍去脈么?讀者且聽我說來。
說
明這一照片不是林立果的一個證據來自所謂林彪研究的「專家」舒雲。舒雲的大名,研究文革的人是鮮有不知的。有人會說,舒雲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說過,這張
照片不是林立果的?是的,舒雲沒有說過。但是,舒雲編過《林彪畫傳》(2007年出版)是大家都知道的。《《林彪畫傳》提要》中說,書中收集了「一千余張
珍貴照片」。翻開該書,裏面林立果的照片至少有五張(422,466,501,508,636)。但是,裏面沒有這一張照片。如果這確是林立果的照片,舒
雲焉有不收之理?當然,也有人說,也許《林彪畫傳》出版的時候,舒雲還沒看到這張照片,所以不收。大家動動腦子,這種可能性有沒有?這樣說的人是太小看舒
雲了。舒雲最喜歡的就是探秘。這樣的照片不給她挖出來是不可能的。
舒雲當然知道這張照片上的人不是林立果,所以《林彪畫傳》不收這張照片,要不然,將來總有一天被人揭穿,《林彪畫傳》就要掉價了。改一段原話,編一段說話,沒有人來拆穿,但是照片就兩樣了。
既然她知道這是假的,她為什麼不說呢?筆者推測,因為這張照片上的人物英俊、儒雅,目光炯炯有神。人們把它當成了林立果的照片,有助於替林立果加分。有助於替林立果加分的「假」,舒雲當然不會去拆穿。舒雲這種八婆,要是別的情況,她知道了這個秘密,焉有不說之理?
三、照片的真身
這張照片的真身是誰呢?他是原遼寧大學中文系的教師林正義。
下面是網上關於林正義的介紹:
林
正義(1942~)筆名華彤。遼寧遼陽人。中共黨員。1965年畢業於遼寧大學中文系。歷任遼寧大學中文系教師,解放軍86955部隊政治部幹事,遼陽市
文聯黨組書記、副主席,副編審。遼寧省作協主席團名譽成員,遼陽市作協名譽主席,中國《紅樓夢》學會常務理事,遼陽市《紅樓夢》學會會長。1962年開始
發表作品。1993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
林正義在1987年出版了《命運之神》(春風文藝出版社),2003年出版了《命運之神林彪選婿真實記錄》(文化藝術出版社)。裏面就有這張照片。這張照片是他在1966年遼寧大學中文系任助教時的照片。裏面還有不少的照片,包括家人的照片,和他同學在一起的照片。
讀者可以看到,林正義書中的照片,比社會上流傳的要清晰得多。那麼,林正義書中的照片和社會上流傳的林立果的照片是不是同一張呢?讀者可以自行進行判斷。當然,還要一種可能,林正義把林立果的照片拿來冒充自己的照片,這是只有腦子進水的人才會有的念頭,不用理會。
要說明這張照片上的人物是林正義而不是林立果,最有力的,當然是照片比較。下面林正義的照片和林立果的照片放在一起,各位可以自行比較。林正義的近照取自網路。
林正義的近照
比較一下以上的照片,讀者對筆者所說還有疑問么?
現
在這年頭,「陰謀論」盛行。那麼,林正義的照片怎麼會成了林立果的照片呢?這中間有著陰謀么?筆者以為未必,除了舒雲,知而不言,多少有一點陰謀的感覺。
筆者的估計是,「九一三」后,毛家灣遭到查抄,發現了這張照片,後來便被當作是林立果的照片了。有點奇怪的是,照片的後面有著林正義的題名,也沒有引起注
意。當然,說怪也不怪。
網上搜索林立果的照片,還能經常看到下面的照片:
這張照片的主人名叫董哨,照片來自張寧的《自己寫自己》,註明是「學員隊隊長董哨」。這就不用多說了,相信的人不多。
四、林正義的命運
林正義何許人也?張雲生的筆下提到了林正義,他自己也在書中介紹了自己。下面就說說林正義。
1.《命運之神》的寫作
林正義是誰?他的照片怎麼會跑到毛家灣去的?他是當年林家「擇婿」的對象,差點成為林彪的女婿。筆到此處,一定會有很多讀者對林家「擇婿」的經過感到好奇。本文就繼續說下去。《命運之神》詳細描寫了林正義如何被「擇婿」,最後如何與林豆豆分手,
描
寫林正義這段經歷的除了林正義本人,還有一個是大名鼎鼎的張雲生,林彪當年的秘書。林正義的描寫,出自於他自己的書,張雲生出了兩本書,一本是眾所周知的
《毛家灣紀實—林彪秘書回憶錄》,張雲生後來把《毛家灣紀實》擴充,以《「文革」期間,我給林彪當秘書》為題,在香港出版。
如
同書的標題所示,林正義在書中詳敘了他如何被林家選中,差點成為林豆豆的夫婿的經過。張雲生所著《毛家灣紀實》(頁284)中也有對這一段經過,可以和
《命運之神》對照起來看。《毛家灣紀實》中,張雲生露其姓未露其名,以「林XX」稱之。其後,《「文革」期間,我給林彪當秘書》把「林XX」被還原成了
「林正義」(386頁)。與張雲生相比,《命運之神》還要好,把所有人物的名字都換掉了。林正義,在書中的姓名是「普旭賀」。而且,書中以第三人稱敘事。
當然,這並非什麼大事,雖然有點小小的故弄玄虛.
-
《命運之神》中的「尋婿」
一九六八年八月十日星期六,是林正義命運轉折的一天。(當然也可以說,命運後來又轉回來了,不過,畢竟不是原來的軌跡了。)這一天,軍宣隊柴處長前來找他:
「聽說你上大學之後就開始發表文章,你把發表過的作品統統拿給我看看好嗎?」
我感到有些意外。
「我寫的那些東西都很幼稚,沒什麼看頭兒,怎麼…」
他見我有些遲疑,便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
「你別緊張,我就是想學習學習嘛!你馬上給我找出來。」
我只得回宿舍翻出我的文章剪輯的本子交給了他。這些文章隨即被送到毛家灣去了。在此之前,估計已經有材料(包括照片,不一定是這張標準像)送上去了。
接下來,某軍政治部主任於彬來找他了。進了屋,他開始瀏覽四面牆壁上的書畫作品,
對每一幅書畫他都很有興趣地仔細端詳著。他特別欣賞普旭賀新近創作的那幅宣傳畫《緊跟毛主席的偉大戰略部署奮勇前進》。
「這幅畫時代感強,構圖也好,筆觸生動,人物畫得很有朝氣。」于彬講的都是方家之言。
于彬指著那幅幾乎貫牆的行書橫幅說:「不過這幅字太大了,有空兒你再寫兩幅小一點兒的。」
看到普旭賀詢問的目光,他解釋說:「啊,有人想看看你的這些書畫作品。」
第二天早飯後,柴浩前又來到普旭賀的宿舍,他笑吟吟地對普旭賀說:
「小普,昨天于主任來過了吧?你把這些作品都摘下來吧。噢,這兩幅字是新寫的?好,有點兒部隊的雷厲風行作風嘛!」
普旭賀一邊往下摘畫,一邊忍不住地問:「柴處長,要這作哈?」
柴浩前依然笑吟吟地說:「不要問,過兩天就會告訴你。」
柴浩前把油畫、水彩畫和那幅鎮在鏡框里的寫意梅花一併取下來,歸攏到一起,然後問普旭賀:
「聽說你還搞過一個毛主席詩詞大聯唱,給毛主席詩詞譜過曲?還有底稿嗎?」
「好嘛,沒想到你還會譜曲。」普旭賀忙說:「那是當學生時為了完成任務硬著頭皮搞的。對音樂我並不大懂,只是愛好。」
「我告訴你,現在不是要你謙虛的時候,會什麼就是會什麼。」柴浩前鄭重地對他說。
柴浩前把那本《毛主席詩詞大聯唱》也與那些畫放到一起。
「哎,還需要一張你最近的照片。」「我最近沒有照過相。」「有影集嗎?拿出來看看。」普旭賀只得又找出影集。柴浩前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普旭賀指著一張自己的二寸照片說:
「這是前年冬天照的,就算是最近的了。」照片上的普旭賀圍著一條圍巾,表情很嚴肅。柴浩前說:「好,就是這張吧!」他從影集上取下照片,發現照片背面題有一首詩:
雲水蒼茫廿四春
五洲風雨匯胸襟
辟荒待盡犁田力
革命先呈赤子心
旭賀六六年農曆元月二十三日
柴浩前看了題詩日期說:「那你今年整26歲嘍?」
「是。」普旭賀注視著柴浩前那一直露著笑意的臉,想要從中探索一點兒信息。
「不要考慮過多,該幹什麼幹什麼。過幾天你就明白了,對你來說是個大好事兒!」
這一張照片,就是現在流傳的林立果的「標準像」。
不
久,兩個手持省軍區介紹信顯然很有來頭的部隊幹部來到了他的家鄉。這兩個人正是軍委空軍黨委派出來為「中央首長選秘書」的江玉貴和夏博。他們真沒有想到能
在瀋陽這座在全國名牌大學里還排不上號的學校里發現普旭賀這樣一個人。他們跑遍了北大、南開、復旦、中山等人才濟濟的高等學府,也沒有物色到條件這樣優越
的預選對象。面對著軍宣隊拿來的書、畫、文曲等作品,他們難以相信竟都是出於一個青年人之手。他們對照片上的形象也十分滿意。調著普旭賀的檔案之後,發現
他的家庭成員和社會關係欄中只有一個62歲的老父親普之方。
調查些什麼呢?出身、社會關係當然是要的,最要緊的是:家裡前輩是怎麼死的。
江、夏二人回到瀋陽后,立即把普旭賀的檔案和調查材料封送北京。他的文章剪輯和書畫作品幾天前就已用飛機送到「首長」的案頭了。
兩天後,接到北京的電話:「收件均已送閱,十分滿意,非常高興,望加速進行。」
隨後,是找林正義談話。
「我們是空軍黨辦來的。部隊現在需要具有高等文化水平的人才,我們了解了你的情況,認為比較合適,你看你願不願意參軍?」
「你有女朋友嗎?」
「現在沒有。」
「聽說你原來有個女朋友是日本人,現在回國了?」
「是。」
「回國后通過信嗎?」
「通過半年,後來斷了。」
「還寄來過什麼東西嗎?」
「寄來過5張照片。」
「能把信和照片拿來給我們看看嗎?」
「可以。」普旭賀想,既然要到部隊,與海外的通信當然要受審查。
普旭賀取來書信和照片交給江、夏二人時說:「希望領導看後退還我。」
當時他們也作了保證。可是後來這些信與照片一直沒退給他,使他一想起來就感到深深的遺憾!
接著又去拍照,普旭賀原以為江、夏二人要與他合拍幾張紀念照,可是,攝影師卻只把鏡頭對準了他一個人。江、夏二人各拿著一塊反光板,在旁邊給他打反光。照了全身照半身,照完半身照特寫,然後又從側面幾個不同角度照了七八張,最後他們才照了兩張合影。
普旭賀不知道,他的那些被精心放大成8寸見方的全身、半身和各種角度的特寫照片,已被裝到印有「絕密」字樣的公文袋裡,很快送到了空軍司令部,又很快被轉送進毛家灣那灰色高牆圍繞的神秘大院之中
江、夏二人送普旭賀回學校時,在車上一再囑咐他:「你一定不要去游泳!」
普
旭賀弄不懂為什麼不讓自己去游泳,難道怕自己在游泳池中淹死?是怕游泳時染上什麼疾病?可當時並沒聽說瀋陽有什麼紅眼病之類能通過水感染的病發生。普旭賀
做夢也不會想到,那是怕游泳時晒黑了他那白白的面孔,會影響一個身分非常的女性對他尊降貴地投以青睞…………
林正義,大學教師,相貌堂堂,自然有追求之人。前面有一個日本姑娘,回了國,沒有聯繫。這時,省歌劇院的舞蹈演員周碧春正在追求普旭賀。這不,周碧春也上了無產階級柱石的法眼。她被找去談話。
「我們找你,是想和你談談你同普旭賀之間的關係。」
「聽說你對普旭賀的感情不錯,是嗎?」
「我愛他。」唐碧春直率地回答。
「你們認識多久了?」白臉的一位口氣倒還和緩。
「兩個多月了。」
「看看,才兩個多月,不能說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基礎嘛!」
「相處時間的長短,並不是衡量愛情的標尺。」周碧春有些頂撞地說。
「小周同志,我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普旭賀就要到部隊去了。那是一個保密性極強的部隊,是不能隨便外面的人發生聯繫的。因此你同普旭賀之間沒有再發展感情的可能。」
「再說你們之間並沒有建立什麼特殊的感情嘛!一廂情願又有什麼意思呢!」黑臉的又插了一句。
「你正值青春年華,不要耽誤了自己。」白胖的一位用開導的語氣說,「天下好小夥子有得是嘛,啊!」
「我們希望你能做出保證,在他去部隊之前,你不要再去找他。你能做到嗎?」
周碧春被迫地點了一下頭。她站起來,仍低著頭,問了一句「沒有別的事了吧?」
「還有,以後就是你知道他在哪兒,也不準給他寫信!」黑臉的又從後面扔過來一句。
1968年8月24日,普旭賀被請去北京。
住進了旅館,兩天後唐西北海來告訴他:「明天空軍要派個醫生,帶你到總院去檢查一下身體。」
「我身體很好,沒什麼毛病。」當時他還不明白,這是他來京后對他考查的一個重要方面。
「還是要全面檢查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來了一個40多歲的張醫生,坐著一輛上海轎車把他接到空軍總醫院,對他的身體進行了一番徹頭徹尾的檢查。當那位張醫生把他送回招待所時,高興地對他說:
「一切良好,就是牙有兩個齲齒,以後有時間可以補一下。」
一天晚上,普旭賀被安排去看《紅燈記》。落座以後,普旭賀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有不少穿軍裝的人。心想這大禮堂中是不會有自己認識的人的,便不再左顧右盼。
可是,他不知道這時卻有人在看他。
那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女性。今天普旭賀能來到京西賓館,並不是為了讓他看節目開開心,而是為了讓她看他。
第二天唐北海來了,對普旭貿說:
「這次首長就不見你了,你參軍的事兒,首長已經批了。你回去到沈空辦理入伍手續就行了。」
顯
然,普旭賀落選了。準確地說,普旭賀成了候補隊員。當然,也沒有一下子掉到地上,「參軍」的諾言還是兌現了。從此,普旭賀離開了學校,讀者可以參考上面林
正義的介紹。普旭賀見了沈空司令曾國華后,被安排到高炮部隊。他摸打滾爬,流汗苦練。後來又被借去寫材料了。部隊里是否知道普旭賀的背景?有幾個人知道?
知道多少?只能憑各位的猜測了。
-
「相婿」
一個半月以後,普旭賀的冷板凳結束了。唐北海又來了:「首長讓我來接你去北京。」
普旭賀住下以後,就有幾個軍人來看他。普旭賀沒記住他們的名字,只知道他們是軍委幾個總部首長的秘書。第二天,唐秘書又領來一個人:「這是陳主任,吳司令的愛人,特地來看看你。幾個首長接見了他,包括吳法憲。知道了他還沒有入黨,吳法憲說:
「看著,看著,還沒有入黨!要快些入黨嘛!叫你到空軍來,不是普通的當兵,是要一級一級地把你提起來嘛!」
普旭賀心裏很吃驚,他以為一定會聽到「鍛煉」啊、「改造」、「爭取進步」之類的教誨,不是到處在講「突出政治」的話嗎!怎麼這樣直言不諱地告訴他,是要他到空軍來當官的?不是正在批「入黨作官論」嗎?普旭賀不知該怎樣回答好了。
第二天晚上,普旭賀被帶去了人民大會堂。主席台上,除了毛澤東和林彪,其他的政治局委員幾乎都在座,江青主持會議,主席台上的葉群不時地看他,又走近他的身邊看了他。
第二天,邱會作夫人要見他,他被帶到了一個院子的會客室,見到了邱會作夫人胡敏。
普旭賀直到若干年後,才知道當時在那一排屏風後面還有幾雙眼睛在注視著他。而其中就有那位權力已登峰造極,剛被確定為「全黨接班人」的「副統帥」林彪。這圍著灰色高警衛森嚴的院子也不是什麼後勤部長的家,而是赫赫有名的坐落在毛家灣內的林府。
張
雲生的《毛家灣紀實》介紹了林府相婿之前的戲碼:林豆豆原來有一個男朋友,葉群不滿意,被撬掉了,然後,葉群就開始為林豆豆找男朋友,第一個找來的是于伯
克,于伯克和林豆豆相處的時間,應該正是林正義坐冷板凳的時候。坐冷板凳的原因,「豆豆對這個人早就有過表態,不感興趣。」于伯克和林豆豆崩了,輪到林正
義上場了。看看張雲生所說:
又
一出相看女婿的滑稽戲,正在毛家灣上演著。這齣戲的導演及其手法,與1968年初的那次相比大致相同。但有幾點是不同的:一是地點不同了。上次是在葉群的
會客室,而這次是在林彪的會客室,規格提高了。二是觀眾不同了。上次是葉群既當幕後導演,又當觀眾;這次雖然還是如此,但觀眾中多了一個林彪,這位堂堂的
副統帥也被葉群「動員」來了。他儘管名位顯赫,然而此刻卻只能聽葉群擺布。
在會客室里,郭連凱佯裝與林某某談話;在走廊上,在會客室門口的幕簾外邊,葉群與林彪輪流扒著簾縫向里窺望。
-
相處
「葉群與林彪輪流扒著簾縫向里窺望」的「相婿」結束,當然就該「相處」了。「相處」在何處?杭州好去處。先看《毛家灣紀實》中的「相處」。
這
齣戲暫時收場后,葉群心滿意足地對郭連凱說:「照片不怎麼樣,但一看本人,比照片要強得多。他那點稍高的鼻樑骨並不突出,我覺得這還是他的一個特點呢。他
最可貴的是有才,也不必過於挑相貌,首長也說,郎才女貌,郎就是要強調一點才嘛!明天,就把林某某派到杭州去;別聽豆豆說什麼不感興趣,她就是這麼一個
人,心裏熱乎乎時嘴上也說冷冰冰,這次林某某去,她準會滿意。……」「那也說不定。」郭連凱表示懷疑,「豆豆是怎麼想的,誰也摸不透。弄不好,豆豆又得把
他趕回來!」「你是用老眼光看新問題,」葉群教訓郭連凱,「你不了解豆豆,我了解她。上次於某某去,之所以失敗,是怪韓副社長太笨,他根本不懂青年人怎樣
談戀愛。他一去,就硬梆梆地叫于某某討豆豆的好感,結果引起豆豆的懷疑。這樣的事不能急,得慢慢來。從遠到近,從淺到深,在不知不覺間加深了相互之間的愛
情。」葉群故意拿郭連凱開心,「你和你妻子是戀愛結婚的,還不懂這個嗎?」郭連凱笑著說:「我們是戀愛結婚的,但那比較簡單,不像現在這樣複雜。」葉群又
拿坐在辦公室的其他工作人員打趣:「在林辦,懂得一點愛情的,大概還有李春生,他和小劉也是戀愛結婚的。李文普、張雲生就不行,他們的婚姻都是舊式的,因
此都不明白戀愛是怎麼回事。」葉群說著,自鳴得意地格格笑了起來。她又吩咐郭連凱:「這次要接受上次的教訓,再不能派韓副社長那樣的人去了。叫王秘書去怎
么樣,他談過戀愛嗎?」
就這樣,吳法憲的秘書王XX陪著林正義和林豆豆去了杭州,名義是「來杭州搞調查研究」。王XX負責把每天林正義和林豆豆的關係進展彙報給葉群。
《命運之神》中當然也談到「相處」,而且比《毛家灣紀實》詳細多了。
1968年12月中旬,林正義,林豆豆,外加一個唐北海,一起來到杭州,臨行前,林正義被告知:不準給家裡或其他任何人寫信,要中斷一切社會聯繫。
「我得按時給爸爸寄錢啊!」
「你把地址留下來,有人會替你寄。」
在杭州車站迎接他們的是陳勵耘的秘書。他們住到了空五軍招待所。第二天,林正義被介紹給林豆豆,化名李衡。林正義可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林府的小姐林豆豆。不過他沒有說。
但是,普旭賀在幾天的參觀遊覽中,卻一直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李衡沒有主動與他交談,他便也沒同李衡說過一句話。
一天,唐北海突然板起面孔批評普旭賀說:
「普旭烈,你這個人有大男子主義的封建思想!」
「你這是指什麼說的?」普旭賀感到很意外。
「你對人家小李很疏遠,瞧不起人家嘛!」
「你說得不對,我怎麼會瞧不起她!」普旭賀有些激動地抗爭道。「其實你們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她是誰!」
「那你說小李是誰?」唐北海仍在追問。
「她是林副統帥的女兒!」普旭效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唐北海一時有些尷尬,不過臉上很快又露出笑意,說:
「你既然看出她是副統帥的女兒,那就更應該多接近嘛!」
普旭賀說:「我和女同志接觸感到拘束,這與大男子主義封建思想毫無關係。」
這次談話后,李衡有時主動同普旭賀講幾句話,普旭賀有時也主動招呼她一下。
一天晚上,唐北海對普旭賀說:「你去坐到小李旁邊,同她談談心。」
「這不好,有這個必要嗎?」普旭賀不理解地問。
「你一定要去。」唐北海臉色沉下來。普旭賀想,是不是李衡認為我對她不夠熱情,不夠尊重她了?也許同她談一談,把關係搞融洽些為對。
他便走過去坐到李衡身邊的位置上。正考慮如何先開口,李沖卻說話了;
「其實,我在北京見過你。」
「見過我?」普旭賀驚訝了,「什麼時候?」
「記得有一次在京西賓館演出鋼琴伴唱《紅燈記》嗎?那次我也去了。」
李衡忽然轉過話題,問他:「你同我接觸好幾天了,對我有什麼看法?」
「你在副主任身邊,政治上是很強的,又熟悉了部隊生活,我應該好好向你學習。」
「不談那些好聽的,你有什麼看法,都可以提出來。」普旭賀覺得她語氣很率直,沉吟了一下,便說:
「以你在生活中的位置,是得天獨厚的,有很多別人不具備的有利條件,不過要說不足,我覺得,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脫離群眾的。」
李衡沒有再吱聲,普旭賀也沉默下來。第二天,唐北海斥責林正義:「你一開口就教訓人!什麼『脫離群眾』!臭知識分子的毛病真討厭!」
這以後,唐北海和普旭賀竟也住進了空軍療養院,不但與李衡住的樓挨樓,還要同她一起吃飯,一起外出活動,有時還要一起打乒乓球。
他住到療養院之後,第一件事是給他打針,打一種球蛋白。
他第一次到衛生所去,對給他打針的一個中年女護士說:「我最不愛打針。又沒什麼毛病,打針幹嗎?」
女護士咂咂嘴說:「你知道這種針多麼貴重,別人想打還打不到哪!」
挨了一針之後,他回來對唐北海說:「這針我不用打了吧!」
「怎麼能不打呢這種針可以增強身體抵抗力,對預防肝炎很有效。你現在與小李同桌吃飯,還要為她的健康著想啊!」原來打針並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她!
「不,我身體經醫院檢查過了,沒有任何毛病。這針我不打了。」自從他與唐北海接觸以來,第一次用低沉而堅決的聲調說出了「不」字。
此後他再沒有到衛生所去。這次唐北海倒也沒再堅持,大概想打這種球蛋白的不乏其人,那隻用了一針的一盒球蛋白,不知打到什麼人的身體里去了。
唐
北海經常把話題引到李衡身上:「小李這個姑娘很了不起,會寫文章,會彈鋼琴,會開汽車,還會游泳,在海里能游出1000多米。」,唐北海告訴林正義:「她
今年24了,還沒有朋友,有許多人追求她,每天的求愛信她都接不過來。」最後,唐北海說:「你與小李交個朋友怎麼樣?」
林正義一時有點懵,便說:「我剛到部隊不久,應該好好鍛煉自己,怎麼能先考慮交朋友的問題呢?!再說我與小李認識時間不長,互不了解,怎麼能同她交朋友啊?」
「不了解可以進一步了解嘛!」唐北海堅持地說,「你要認真考慮考慮,可不要失去這麼好的機會呀!」
與李衡交朋友意味著什麼,他完全清楚。唐北海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他通過道道「關卡」全部獲得「合格證」的結果。對此,他的內心不無一種驕傲感,然而,唐北海的動員中又有一種命令的意味,這使他又產生一種被強迫的壓抑感。
幾
天來的接觸,他感到了他們之間的巨大差距,這是政治的差距,這是地位的差距,這也是思想的差距。他覺得他們之間連友誼的橋樑也難以架設,更何談締結感情的
紐帶!但是,從兩個月前京西賓館里的那一幕來看,她對自己的客觀情況是完全了解的。今天,他來到她的身邊,必定是經過她的首肯的吧!
第二天早飯後,唐北海又找普旭賀出外散步,問他:「怎麼樣,考慮好了吧?」
「我覺得我們之間缺乏了解,沒有感情基礎,談不上交朋友的問題。」普旭賀說。
「凡事總有個開始嘛!這樣吧,你主動給她寫封信,向她表達一下你的感情!」
到了第三天,唐北海臉色難看地對普旭賀說:
「小李可不是一般人哪!你對她就一點感情沒有?寫封信會那麼難!知識分子的臭架子還不小嘛!」
普旭賀從那「最後通牒」式的語氣中感到了「形勢」的嚴重:「好吧!」
林正義終於交給林豆豆一封通篇沒有一個帶感情色彩的詞句,只有二頁紙的的信:
小李同志:您好!
我是一個剛出校門未經改造的知識分子…需要進行一番刻苦的鍛煉……
……
我初到部隊,是個新兵……您是久經政治考驗的……一定虛心向您學習,請多批評幫助………
第二天,她對他說:
「咱們現在天天見面,有什麼話可以當面談,不必寫信。」
普旭賀真想說:「是唐秘書硬逼我寫的。」可他到底沒有這個膽量,
唐北海問普旭賀:「你給小李寫信之後,她有什麼表示?」
「她告訴我現在天天見面,有什麼話可以當面談,不必寫信。」
「那好嘛,你就多找她談談。」唐北海高興地說。「你一定要堅定與小李交朋友的信心!」
「小普,同小李交朋友,對於你來說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呀!你若是同小李成為朋友,以後哪裡去不了啊!你不但可以走遍全中國,而且可以走遍全世界!」
第
二天上午,楊政委也來找普旭賀談話:「你知道,小李不是個普通的姑娘,有很多首長都在關注她的終身大事。她的父母都擔負著中國革命的重任,每天要考慮那麼
多國家大事,但是對於女兒的婚事,他們還是非常關心的。你應該認識到,你能同小李交上朋友,這是你對中國革命和世界革命的貢獻啊!……」
普旭賀只是獃獃地聽著,他心中覺得有些慚愧,又感到有些惶恐。他從沒有想到自己與李衡的關係,竟與中國革命和世界革命相關!此時,普旭賀心中承認自己是個未改造好的知識分子,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很自私的人,他捨不得拿自己的感情作「奉獻」。
林
豆豆找到了林正義。「我今天來找你談談我們的事。」她開門見山地對普旭賀說。「讓你到這裏來的意思,現在你也知道了,你的情況,我爸爸媽媽都很了解,他們
對你很滿意。你到這裏來了這麼些天,咱們也沒能好好談談,他們批評我不主動。我今天來就是想同你說,為了不影響首長(她對她的父母有時稱呼為「首長」)考
慮國家大事,咱們的關係是不是就這樣確定下來!」
「小李,對於你對我的信任,我很感激。可是我們之間接觸的時間還是比較短的,我的許多毛病和缺點,都還沒暴露出來。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個比我強得多的同志做伴侶。如果我們就這樣匆忙確定下來,將來發生分歧,反倒會影響首長考慮國家大事的精力。你說是不是?」
「反正他們都了解你了嘛!我也挑不出你什麼毛病,把關係定下來就算了,免得他們再操心。」
普旭賀看到她臉上露著委屈相,估計她可能是在電話中吃了家裡的批評。
自
從與她接觸以來,對於她的養尊處優和居高臨下的樣子,他的內心一直是反感的,此刻在似乎平等的氣氛中,他倒覺得作為一個尋覓感情歸宿的姑娘,她也有點可
憐。儘管調動了那麼多的力量,下了那麼大的功夫為她選朋友,可對她來說未必就是好事。真正的感情的幸福,能夠這樣挑選來么?
普旭賀仍然誠懇地對她說:「小李,我再說一遍,對於你這樣信任我,我是感激的。可我深知,我不是你的對手。再說感情在自然的接觸中才能逐漸產生,我們之間接觸很少,互相不了解。這樣匆忙確定關係,將來一定會給首長帶來麻煩的。」
她看了看他,說:「反正話我都跟你說了,你再考慮考慮吧!」
「好,我也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我說的話是否有道理。」
他們在空五軍以軍委調查組的名義召開了一個座談會。林正義主持會議。會後,他們回療養院的途中,李衡在車裡問坐在旁邊的普旭賀:
「你看那幾個發言的,哪個有水平?」普旭賀說:「我覺得那個幹事講得還可以。」李衡說:「我看那個副政委腦瓜子蠻靈的。」
這次座談會後,李衡又與普旭賀談了一次話:
「我要找一個我能夠駕馭得了的人。」
李衡又說:「我還有個弟弟,他雖然年紀比我們小一點,但政治上很行,做了許多大事。對他不要不服氣!」
普旭賀一言未發。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由之可貴,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見到他的朋友和親人。他知道,只要他願意,現在這種「高級」生活,不但可以長久地過下去,而且還將獲得更多的為許多人所企類的東西。然而,他將失去精神的獨立和心靈的自由。
1968年12月下旬「寫作小組」啟程去南昌。
那天晚上,李衡提議說:「咱們坐車出去看看,兜兜風。」
4個人便乘車到南昌市內轉了起來。但見人群熙攘,鑼鼓喧天,口號聲此起彼伏。
唐北海此刻也顯得激動起來,說:「這真是領袖一聲令下,立時全國呼應啊!」
回
到南昌之後,普旭賀用一天一夜的時間寫了一篇8000字的報告文學《萬歲,光輝的井岡山》。他決心把這篇文章寫好。他不知李衡同吳若丁會寫出一篇什麼樣的
文章,但是他一定要超過他們。他已經摸准了李衡爭強好勝的脾氣,她不會允許一個本事超過她的人呆在身邊,她要找的是一個侍候她、陪襯她、服從她,崇拜她的
人。
初稿寫好之後,他又工整地抄寫了一通,然後交給了唐北海。唐北海立即拿著稿子到李衡房間去了。
這天下午,在會客室里,李衡對普旭賀說:「你寫的報告文學我看了,對於你的文章我是服氣的。不過你這篇東西文字太長,不能在報上發表。」
普旭賀說:「唐秘書告訴我寫篇文章交給你,我寫了是為了向你交卷的,不是為了發表啊!」
這時李衡拿出幾頁稿子,說:
「這是我和若丁合寫的一篇通訊,請你這個大手筆幫助改改吧!」普旭賀笑笑說:「這是給我個學習機會!」
他
把稿子拿回屋中看了一遍,覺得有點不倫不類,說是篇通訊,句子又大體押韻;說是篇散文詩,內容又是介紹井岡山知識青年開篝火晚會的具體過程。有些地方堆砌
詞藻,華麗而空泛,個別地方還有語法錯誤。普旭賀看得出,那些刻意雕琢之處,都是李衡、吳若丁自以為得意之筆,說是讓他修改,實際上恐怕是給他看一看他們
的文章和寫作水平,普旭賀想也許他們以為會從我這裏聽到讚美之詞吧?
可是,他卻毫不客氣地在李衡、吳若丁的文稿上認真修改起來。
改好之後,他又看了一遍,便把稿子交還給李衡,說:
「小李,有些地方我改動了一下,不一定合適,你再看看「」
當天晚上,普旭賀聽到李衡在休息室里用電話向空軍報社發稿,凡是他給改動的地方全都照原樣改了回來。
幾天後,李衡看著普旭賀說:
「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我對你有八個字評價。」
「是嗎?哪八個字?」
「老實,聰明,幼稚,自負。普旭賀從李衡里聽到這八個字評價有些意外,他原以為能聽到否定性的結論。現在卻更加令人難以捉摸。
1969年1月4日,也即是李衡對普旭賀說出她八個字評價的第二天早飯後,林正義被告知:「北京來電話,讓你一個人先回去,明天就動身。」
林正義知道發生什麼了,擔心這會有限到他和父親的聯繫,把李衡找到會客室:「唐秘書告訴我,讓我一個人先回去!」李衡看了看他,說:「我不知道,是他們安排的。」
「小李……」普旭賀的眼淚滴下來了,「相識這麼些天,我相信你也能對我有所了解。我覺得作為生活伴侶,我們不一定合適,可是請你相信,在扞衛毛主席革命路線的鬥爭中,我們永遠是同志和戰友!」為了爭取不被定什麼政治罪名,他只能做這種空洞無力的表態。
「讓你走我確實不知道。我不是對你有八字評價嗎,我倒希望你能到部隊好好鍛煉一番,最好是師以下的部隊。」
「我一定到部隊認真鍛煉改造自己。」可是李衡並沒有放過他。「你回去見到他們,咱們的事你怎麼對他們說?」普旭賀知道,李衡說的「他們」指的是陳主任那些「經辦人」。
「你看,我該怎麼說?」
「你就說,有可能成,也有可能不成。」
還是這麼個不殺不放的結局!普旭心中不禁又黯然起來。不過不管怎樣,先離開這塊禁地再說。
「好,我就這樣說。」
當天下午,唐北海就讓程世清的秘書代買好了車票。
-
後續
普旭賀回到北京的第二天,陳主任便到招待所來看他:「怎麼樣?你這次去南方見到小李,對她的印象如何?」
「小李是個很有水平的同志。她政治上成熟老練,給我的印象很深。」普旭賀覺得這麼說,也並非全是違心之言。
「她對你的印象如何?」
「小李說,她對我有八個字的評價:老實,聰明,幼稚,自負。」
「唔,這評價很不錯嘛!說明她對你很感興趣。」
「可我這個人政治上很幼稚,我覺得與她差距很大。」
「她對你們的關係是個什麼態度?」
「她說有可能成,有可能不成。」
「那還是很有希望的嘛!少女的心總是很羞怯的,能把話說得那麼絕對嗎!」
普旭賀想:李衡並非少女了,再說她也並不羞怯。
「我看你們處得還可以。」
「可是我認為用這種方式接觸,是很難產生真正的感情的。」普旭賀冒著觸怒「首長」的危險說。
「一個人的接觸面有限,介紹的朋友也有許多可以處得很好嘛!」
普旭賀想:這算一種什麼樣的「介紹」啊!
「小李的各方面條件可是難得的啊!」陳主任看著普旭賀,仍然態度和藹地說。
普旭賀覺得自己的某些觀點有必要讓這位和藹的「導演」——他不敢肯定她就是「總導演」——了解一下,便說:
「唐秘書對我說,同小李交了朋友,願意到哪兒都行,可以走遍全國,走遍全世界。我相信這是真的,可我能把這個作為出發點同小李交朋友嗎?」
「咳,這個同志游機關蹲久了,講話比較隨便,不那麼突出政治。」她半是開脫半是批評地說,然後轉過話頭,「你出去轉了一圈,然後再沉下來在一個地方鍛煉一段時間,你覺得你到機關好,還是到下面部隊去?」
「我還是到下面部隊去。」普旭賀說,他並非因為李衡的建議才選擇了部隊,他是想離開「禁地」遠一些。
「那好吧!」陳主任口氣很隨和,「不過,你原來的部隊在小豐滿,離這裏太遠了。把你調到離北京近一些的地方吧!天津有個高炮師,你可以到那裡去,回頭找個同志幫你辦辦手續。」
「還要跟你說幾條,你應該記住。第一條,你以後不論到了哪裡,回家也好,去部隊也好,也不論什麼人問你,家裡人也好,部隊首長也好,你在這一段接觸到的情況,一個字都不準往外說。這是無產階級司令部給你規定的一條紀律。」
「我一定不向任何人講。」普旭賀說。
「第二條,從小李對你的評價看,她對你的印象不錯,要給她個考慮的時間。在她沒有解決個人生活問題之前,你不能處理自己的個人問題。」
「好吧,我一定不處理個人問題。」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遠在異國的櫻子,想起了自己告訴她5年之後再考慮個人問題的話。
「再一條,你下到部隊去了,不要同小李斷了聯繫,你要每個月給她寫一封信,要溝通感情嘛!」
「寫信可怎麼寄呀?」普旭賀感到這一條有點麻煩。
「你可以把寫給她的信先封好,再裝進大一點兒的信封里,信封上可以寫吳司令收,寄到空軍來,我們負責給你轉。」
「好吧。」普旭賀只能先答應下來。
到了連隊,惟一使他覺得彆扭的是每個月要給此刻正不知在什麼地方的李衡寫信。
不
過現在不愁沒詞兒來填滿兩頁信紙了—-他覺得如果只寫一頁會讓人明顯地感到在敷衍了事,因此他給自己規定必須至少寫兩頁—-至於內容,連隊的好人
好事,讀毛著的心得體會,自己思想改造的收穫,還是挺豐富的。但是信的開頭結尾卻是千篇一律——不,是六封一律,他先後一共給李衡寫過六封信—-
開頭是:「小李同志,您好!」結尾是:「此致敬禮!普旭賀年月日。」
這樣乾巴巴的思想彙報,當然不會得到什麼反響。這樣普旭賀也就找到了停止寫信的理由。他在最後一封信中說:
「小李同志,中央九大召開之後,連隊各方面工作都更加緊張起來,我想您也一定會更忙吧?為了不分散您的精力,我想以後就不每月給您寫信了,待有了新的思想收穫時再向您彙報吧!」
而唐北海已從北京給汪玉年政委打來電話:
「普旭賀這個人以後就算你們師的人了,隨你們怎麼安排使用吧!」
不
過,李衡對普旭賀的評價應該說還是中肯的。他雖然在連隊又鍛煉了一番,還入了黨,卻還是太幼稚了,他竟然為此事特地又給李衡寫了一封信,這是他惟一主動寫
的一封信。信中說到空四軍吹捧林立果的情況,然後說:「我認為對一個年輕人(儘管他能力很強,我也服氣)過分地宣揚是沒什麼好處的。」
此信竟落到了空四軍政委王維國的手裡。還不僅此一事,
以
上就是林正義自己描述的「選婿」經過。為什麼林正義和林豆豆會分手?林正義說的是:「她要找的是一個侍候她、陪襯她、服從她,崇拜她的人。」而林正義不是
這樣一個人。在張雲生的筆下,他藉著林豆豆的嘴說:「她最後對林某某說,我必須對你講清楚,我們是奉命談戀愛,奉命結婚;我們結婚後,也只能作政治夫
妻!」看看張雲生說的:「一開始還好,但豆豆很快就變臉色了。她問林某某,是誰派你來的?是誰教你講這些話的?你到底想幹什麼?林某某最初還能應付幾句,
但架不住豆豆一問再問,一套再套,他就把底告訴豆豆了。」張雲生的筆下,林正義很想成就這樣的「高攀」,又有點傻乎乎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林正義?其
實,林豆豆會不知道「是誰派你來的?」林府「相婿」,國家的第二把手夫婦都出席了,下面的家丁忙得不可開交,會瞞著當事人?林正義所說
「兩個多月前第一次進京時唐秘書陪他去京西賓館看演出」時,林豆豆已經見過他了,應為實情。張雲生所說,多少有點為林豆豆辯護之意。當然,張雲生也還沒有
太過分。林正義說,林豆豆對他的評價是「老實,聰明,幼稚,自負」,張雲生筆下,「她還對林某某說,看來你這個人還比較老實,你也有些才,又有人在暗中支
持你。我這個人有你這樣的人在追求,也很難得。因此我可以和你結婚。……」這裏的「你這個人還比較老實,你也有些才」,和林正義所說有點相像,其餘的,估
計全是在瞎說,只是不知道是林豆豆還是張雲生在瞎說。
-
林立果的「選美」和林豆豆的「選婿」的共同點
林立果和林豆豆,林彪的一子一女。王子選美,公主選帥,只是,在這選美選帥的過程中,有一個共同點:所選的對象,一是必須檢查身體,一是必須注射丙種球蛋白。林正義的事,上面已有描述,下面看看張寧,也就是林立果的未婚妻的描述。
(頁82)胡敏關切地介面道:「到了北京先看病,工作的事先不談。」轉身叫住一個剛進屋的護士,讓她領我到卧室打一針丙種球蛋白,說:「先打一針增加抵抗力,到北京找好醫生替你查一查。」
(頁86)301醫院是全國規模最大、技術和設備最齊全的陸軍總醫院。我住進內二科,為我主治的醫生姓李,是內科技術水平很高的青年醫生。
各
項化驗檢查都很正常,查不出高燒病源。李醫生與各科醫生會診,研究我家庭成員及本人病史,都健康。他們曾經收治好幾個患無名高燒的病人,病程發展從高燒到
昏迷直到死亡,而我持續高燒卻神志正常,內臟器官完好無損,李醫生一時下不了論斷,坦誠地告訴我:「你這病我頭一次見到。」李醫生為查找病源,停了我近半
個多月一直用著的退燒抗菌素藥品,改用無副作用的中藥,觀察病情變化。經過大劑量服食中藥,三天後,體溫恢復正常。我很想知道自己的病因,李醫生很坦白地
說:「我們沒有找出病因,看來還是病毒感染。」這兩次高燒以後,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發過無名高燒,可是我的血型卻由O型變成了B型,這是十年以後才發現
的,到現在我也不清楚是那兩次高燒的原因還是因為林彪事件前後長達六年的精神折磨造成的。
身體恢復了健康,便想早日出院完成工作任務返回南京。豈料上面又下達體檢命令,要求各科更詳細地檢查,院方不厭其煩地將我從頭再來一遍。不服從命令不準出院,我心裏挺納悶,這不是無來由地折騰人嘛。
胸透時醫生叫我脫掉毛衣,我不情願地問醫生:「過去胸透都不脫衣服,為什麼這次要脫?」醫生嘴裏像含著一粒糖,含糊應道:「脫掉衣服清楚點。」
脫掉毛衣,醫生還叫脫,直脫到全身只剩下背心內褲,再不能脫了,心裏又能羞又氣,苦著個臉。
透視剛完,忙扯衣服要穿。燈亮了,醫生制止我穿衣。圍著我前後左右看,我盯牢他們,心裏很緊張,戒防警惕著。
他們不但前後左右看,還上下瞧。我心想他們在我身上找什麼?一位醫生對另一位醫生說:「皮膚光潔無斑痕。」說完又伸
手在我大腿上探試一下:「皮膚彈性好。」另一位醫生做著筆錄。突然,醫生做了個怪動作,抬起我胳膊低頭看腋下,說「正常」,大概是看我有沒有腋臭,這種距
離,這種姿勢,如果有腋臭是可以聞到的,還看什麼,反把我嚇一跳。
與眾不同的檢查方式,令我感覺到異常,又感受到一種羞辱,就像一個人體標本赤裸裸袒露在別人面前,什麼了不起的任務
需要如此「修理」我,心中不由得非常氣惱,拒絕再檢查下去。李醫生很同情我,覺得各科不必要再重複檢查,他也納悶不理解,感到我是個異乎尋常的人。胡敏終
于露面做我工作,說不檢查完便不能出院執行任務,不完成任務就回不了南京。這一著很靈,我服從了。院方醫護人員都猜測我是副總長家的親戚,故如此關心。
各科檢查都請了專家,婦科原想請知名專家林巧稚教授,又怕驚動面太大,請了本院的專家檢查完畢,邊做記錄邊對胡敏
說:「都正常,生育沒有問題。」什麼生育?我還沒結婚呢,她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與我執行任務風馬牛不相及,怪怪的。我望著她們,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全面體檢從頭頂到腳趾,無一漏處,除了左眼有點輕微的散光近視,葉群再挑不出任何毛病。我終於獲准出院。
(頁144)身體好好的,動不動三天兩頭由護士長帶到高幹樓檢查身體,那是中央級首長去的地方,吃的保健葯也是政治局委員的待遇。
(頁
170)我跟著她進入小客廳,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臉不高興地說:「接你到家裡來,你要注意衛生。外面細菌多,首長身體不好,怕感染,吃不
好會壞肚子。你打過丙種球蛋白沒有?」我搖頭。「回頭我交代醫院定期給你打,那是防止感冒的。首長身體差,你帶病菌回來會影響首長身體健康。」
醫
院方面被她支使得三天兩頭給我檢查身體,身邊又陪著一個護士長,我打個噴嚏就得「上樓」(高幹樓二樓,林家專用病區),保健葯一大堆,定時定量監督服食。
外邊的水果不準自己買著吃,身邊的水果吃前先得用PP水浸泡再剝皮進口,這樣衛生了還嫌我帶有病菌。不就是兩粒花生米嘛,嫌忌林彪吃了我手上的東西,我無
意中侵犯了她的「專利」權,一口邪氣又發泄到我身上。
筆者去網上查過,丙種球蛋白的價格,現在是500元左右,文化革命中是什麼價格,沒有查到。
-
林豆豆的感情生活
張
雲生的文字中,林豆豆有過幾個候選人,小陳,黃春光,「東北美術學院讀書,當時因『文革』動亂而暫時逍遙于社會的年輕人」,遼寧大學中文系畢業生林正義,
海軍機關的于伯克。還有一個「猴」,一個「熊」,也玩了一年多的遊戲。當然,最後一個沒有出現在張雲生的文字中,那是張清林。也可能因為張雲生已經離開
了。
嚴格來說,黃春光不能算是候選人,剛一提出就被拒絕了。其中「東北美術學院讀書,當時因『文革』動亂而暫時逍遙于社會的年輕人」,應該是劉偉欽。《毛家灣紀實》如此說:
1967年冬,黃夫人來到北京,當面向林夫人葉群求親。這自然會討得林彪、葉群的好感;論一對青年男女的條件,也可算得上「門當戶對」。但是,葉群躊躇再三,還是把這門親事婉言拒絕了。
黃
夫人為之求的是她的長子。在黃永勝的四個兒子中,他算是「拔尖」的一個。多少女兒之家投以傾慕之情,都曾被黃家拒絕。如今黃家願與林家聯姻,想必是考慮到
除了身世略遜一籌之外,其它條件並不遜色。就是按葉群定的那些「高標準」,也差不了多少。但是,他還是被割愛了。這是為什麼呢?
葉群說出口的理由很簡單「個子太高」。她在毛家灣當著我們說:「項輝方想娶我們的豆豆作她的大兒媳婦,這倒挺吸引人。她的那個兒子,別的條件還可以,但就是個子太高,我沒看中。我們豆豆個子小,叫他一顯,就給顯沒了。」
其
實,葉群拒絕黃門親事的真正理由是:「不能和任何高級幹部子女攀親。」這理由她當時並沒有說出口,但後來多次流露過;實際上也當作一條戒律,一直是這麼做
的。她說過:「不能和高幹結親。不然,一旦結了親,我們對老子就不好說話了。」她的意思是:結親是結親,政治是政治;而她理解的政治,就是取我所需,為我
所用。對任何高級幹部,憑著林家的權勢,既有「信任」他的理由,也有隨時踢開他的自由。黃永勝是林彪所信任的;但林彪信任又被打倒的並不乏其人,誰能保險
誰信任誰一輩子呢?這就是林彪、葉群信奉的哲學。按照這種哲學,黃家求親就只能看作是一種「討好」姿態,而不能認真對待。
1968年元旦一過,葉群從京西賓館回來,給我們幾個秘書看了一張照片。她樂滋滋地說:「你們看看,這是項輝方幫助豆豆找的一個對象,真可以說是美男子!」
我們幾個接過照片,端詳一下這位「美男子」究竟是何許模樣。單從照片看,此人雖然夠不上葉群吹噓的「美男子」,但也
確非一般。他有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皮大眼睛,有一副勻稱的面孔,頭髮梳得很漂亮,姿態很優美;加上攝影的燈光角度安排適度,使得這張照片更加顯得出眾。
「你們看怎麼樣?不愧是美男子吧?」葉群喜形於色地探問大家的觀感。
「光看照片不行!」
「光看長得怎麼樣也不行!」
「……」
秘書們七嘴八舌。這種事,作為工作人員本不應多插嘴;但大家覺得這裏的是非不大,何況誰也不願發表肯定或否定的意見,參与議論幾句也多少解除一點整天埋頭在文件里的煩悶。
這個人是不是「美男子」,葉群決心親眼看一看。
說
是「拜年」,實際上是讓林彪親自當面看看那位未來的女婿。林彪坐在正面中央,左邊坐著葉群,右邊坐著林豆豆和林立果,對面坐著幾位客人。那位可能的女婿坐
在客座的一端,正與林豆豆相對。他平時有些駝背,今天為了掩蓋一下這個「美中不足」,加上他穿的那套不很合身的新軍裝,看上去令人覺得特別可笑。林彪當面
相看已畢,這該是婚前的最後一幕了。但就在這最後一剎那,林豆豆明確表態,她堅決不幹。她提出的理由就是一句話:「我沒看上他!」葉群問:「他哪一點不好
呢?」林豆豆輕蔑地回答:「他給我寫的那幾封信,每一封都能挑出五、六個錯別字。」
一天晚上,葉群通過項輝方的安排,把這個「美男子」用汽車接到了毛家灣。來人並不知道毛家灣是什麼人住的地方。他下
了車,被領到葉群的會客室。這是一間空無一人的房子,裡邊擺設不算富麗堂皇,但也並不一般:地下全鋪的紅地毯,四周是沙發,窗戶上掛著一道紫絨帷幕,幾盞
明亮的電燈吊在空中。陪同這人前來的是一位陌生的女性,一位作曲家的妻子,她是項輝方委託的直接牽線人。為了「保密」,根據葉群事前布置,牽線人對來人
講,領他到這裏只是為了欣賞一下各式各樣的像章。確實,來人一進門,就見一盒一盒各種精緻的像章擺在茶几上。既然是看像章,也就沒什麼可多談的。不管是真
是假,房子里的一場看像章戲開始演出了。
熱鬧的是在這間房子外面。在門口簾幕的夾縫裡,有兩隻眼睛不斷地向房子里窺視。這正是葉群。她一邊偷著看,一邊小聲地向身旁的工作人員議論著:「長得雖不如照片,但確實不錯,我算看中了。」
葉群一眼看中,這事就有了八成。但此時林豆豆還在外地,她是否願意呢?葉群吩咐用電話立即把她叫回北京。她斷定,有了這位「美男子」,豆豆總不致於再愁眉苦臉了吧?
豆豆果然很快回來了。葉群對這位可憐的女兒,從來沒有現在這樣親熱。她先是給豆豆看了「美男子」的照片,然後又請
「美男子」給豆豆當面畫了一張素描像——這就創造了雙方對面相看的機會。接著,她就以普通母親所常用的那種親切口吻問豆豆:「你看這人長得怎麼樣?」豆豆
大大方方地回答「還行」,葉群再向下問,豆豆低下頭,就再不吭聲了。
葉群立即跑到秘書辦公室,興高采烈地說:「我看這門親事有門了!」她接著就讓郭連凱要項輝方的電話,並以平時少有的
一種難以形容的語調對項輝方說:「項主任(項是黃永勝辦公室主任),我看你這個媒人大概是成功了!……你幫助選的這個人,我算看上了,豆豆看來也不反
對。……人家是少女,怎麼好意思一下子正式表態呢?……文才也很好,那可太理想了!你可以對他說,我願意把我的豆豆嫁給他,。他不會拒絕吧?……」葉群對
自己這樣謙虛地跟對方講話頗為得意,因此她又補上了一句:「他不會覺得我們豆豆配不上他吧?……既然他也願意,那麼你就告訴他:請他拿出勇氣,向一顆少女
的心進攻吧!」說到這裏,葉群哈哈大笑地耍弄項輝方:「你談過戀愛嗎?你懂得一顆少女的心嗎?你懂得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好,那就看你的下一步
了!……」
葉群打這個電話時,她對這位「美男子」的熱度已經達到了頂點。那天晚上,她的話題沒有別的,一提就是「美男子」如何,連急待處理的文件都不願意聽了。
過了幾天,正趕上過春節。節日這天,毛家灣接待了一批來「拜年」的客人。這客人中的中心人物是那位「美男子」。他原
是東北某美術學院的畢業生,「文化大革命」以來尚未正式分配工作。幾天前他來毛家灣看像章時,穿的是一身便裝;如今,他在前來給林彪、葉群「拜年」時,已
經換上了一套嶄新的空軍軍裝。陪同他前來的有項輝方,還有牽線人以及她的女兒,自然這個場面又是葉群親自安排的。
說是「拜年」,實際上是讓林彪親自當面看看那位未來的女婿。林彪坐在正面中央,左邊坐著葉群,右邊坐著林豆豆和林立
果,對面坐著幾位客人。那位可能的女婿坐在客座的一端,正與林豆豆相對。他平時有些駝背,今天為了掩蓋一下這個「美中不足」,加上他穿的那套不很合身的新
軍裝,看上去令人覺得特別可笑。
林彪當面相看已畢,這該是婚前的最後一幕了。但就在這最後一剎那,林豆豆明確表態,她堅決不幹。她提出的理由就是一
句話:「我沒看上他!」葉群問:「他哪一點不好呢?」林豆豆輕蔑地回答:「他給我寫的那幾封信,每一封都能挑出五、六個錯別字。」
情書上有幾個錯別字就能使一門九成九的婚事告吹嗎?也還不是。林豆豆自己是怎麼想的,她從來不肯明說。直到後來,她身邊的一位最了解她,也最同情她的女內勤王老太太泄露了一些底:「只要主任熱,豆豆就冷!」
豆豆不願意,也還不能最後打掉葉群的熱乎勁。在豆豆明確表示拒絕之後,葉群對這位「美男子」就此推開了事還不死心。
她雖然看了幾次,但還嫌看得不夠准,不夠細。為了拿定最後主意,她不但又安排由她自己親自再「相看」一次,而且又從空軍請來一個「專家」幫助她看了一次。
這位「專家」可以稱得上是葉群的親信,他看過之後,在這位「美男子」身上從上到下挑出九大缺點。從此,葉群才算涼下這條心來。
張寧在《自己寫自己》也提到此人:
李作鵬夫人董琪才從哈爾濱選來一個男子,誇他是歷史美男潘安(後來與她的一個女兒結婚。事件後跟我一起關在勞改農場,是個多才多藝的青年,擅長油畫,改革開放以後在哈爾濱開設畫店)。
這個人的真名叫劉偉欽。是一個頗有才氣的畫家。《星畫家百科》有關於他的介紹:
劉偉欽
瀋陽市版畫研究會會長
個人簡介: 劉偉欽(1939-)生於遼寧營口。
1964年畢業於魯迅美術學院版畫系。
先後任職於美協遼寧分會、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創作室、瀋陽市區文化館。
中國版畫家協會會員,遼寧省美術家協會會員,瀋陽市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瀋陽市版畫研究會會長。
代表作品《永不忘記》、《毛主席萬歲萬萬歲》、《寶貝》、《金色小島》、《摩崖造像》、《新風尚》、《張志新》等。
獲獎記錄1984年第六屆全國美展優秀作品獎。
網上還能夠看到的是劉偉欽寫於2005年8月20日的文字
關於《毛主席萬歲萬萬歲》劉偉欽
本人現為中國版畫家協會會員,瀋陽市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瀋陽市版畫研究會會長。
1968年與林立衡小名林豆豆相識,入伍當兵,在廣州海島部隊,鍛煉三年,與豆豆通信交往,即社會傳言的選美,終因專業不合未成親。
1970年與李作鵬將軍女兒李大征相識相處結婚。
1971年九月十三日出現林彪事件,我因故住了四年林彪反黨集團工作人員學習班。
1975年學習班成員經毛主席批示重新分配工作,我由原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分配到北京軍區一個農場養豬,種田。
我夫人由北京三一總醫院分配到三二六野戰醫院從醫。
1979年我和夫人攜愛子劉焱(現在美國攻讀博士)轉業到瀋陽地方工作至今。
1967年文化大革命中我創作了版畫《毛主席萬歲萬萬歲》,在一些報刊雜專上發表,在遼寧日報12月26日毛主席生日那天刊出。
這幅畫在我1971年進學習班時曾被查封,認為我站在錯誤立場,不會畫出對毛主席有真情實感的作品。
學習班結束,這幅畫連同其它實物原本退還給我,這幅保存了三十八年的作品成為歷史的紀念。
2002年,林豆豆來瀋陽作客,見到我畫室的這幅畫,憶起我倆各自三十多年的曲曲折折,深有感觸。
她的家庭和她本人和毛澤東有著不可分割的歷史聯繫,她感觸在我的畫面上題了四個大字歷史一瞬。
2005年我去京探親,我把這幅版畫帶到北京請岳父鑒賞。
九十一歲高齡的老人見到我的作品感觸萬分,對於我本人因他蒙受的歷史牽連很心酸,對於我在改革開放新歷史時期所取得的進步感到興奮。
因他年邁不能執筆,在我的作品上蓋上他三枚印章,以示永久紀念,說世事滄桑心事宜,胸中海岳夢中飛。
幾十年來我創作了許多作品,我經歷了許多事情,唯有這幅畫在我記憶里永遠抹不掉,它是我挫折、奮鬥、前進的影子,
這也許是歷史一瞬留下的永久紀念。
—劉偉欽於瀋陽河畔花園淡泊軒2005年8月20日
1967
年作木版《毛主席萬歲!萬萬歲!》尺寸:153×111厘米成交價:RMB
165,000拍賣公司:北京華辰拍賣日期:2005-11-05點評:1967年文化大革命中劉偉欽創作了版畫《毛主席萬歲!萬萬歲!》,在《遼寧日
報》12月26日毛主席生日那天刊出。這幅畫在作者1971年進學習班時曾被查封,認為作者站在錯誤立場,不會畫出對毛主席有真情實感的作品。學習班結
合,這幅畫連同其他實物原封退還給作者,這幅保存了38年的作品成為歷史的紀念。
劉偉欽、李大征和林豆豆
網上有一些關於劉偉欽的介紹。
劉
偉欽1939年生於遼寧營口。1964年畢業於魯迅美術學院版畫系(1959——1964)。畢業后在遼寧省文聯從事美術創作,那時他年輕,英俊瀟洒,由
于某種機緣,成為副統帥林彪之女林豆豆選「駙馬」的對象之一,最終又因為林豆豆對他沒有感覺而落選。這使他得以逃過後來那場滅頂之災。躲過大劫,風浪依
舊。「九·一三」事件后,劉偉欽也被收審,因為他無緣于林豆豆之後,又娶了林彪集團「四大金剛」之一李作鵬的女兒。
劉偉欽夫婦如今稱得上家資不菲了。他們同於1979年結束長達8年的審查下放生活,轉業回到瀋陽。劉被安置在瀋河區文化館,他太太李大征則到了瀋河區第四門診部,一家4口住在15平方米的小平房。迫於生計,1980年劉偉欽停薪留職,擺攤賣起了對聯。
做小買賣當時尚屬低賤營生。一開始,李大征有點兒抹不開面子,沒好意思跟著劉偉欽出去拋頭露面。以後私營經濟蔚然風起,他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上世紀90年代初,中國的萬元戶尚屬稀有,但他們在瀋陽已經買了別墅。
「為
什麼小草能從石頭底下鑽出來?你要是平平淡淡,也可能就被踩死了,沒生命力了。反倒是重壓之下想方設法找個空兒往外擠。」李大征說。當年一家人離散,在
301醫院上班的她被打發去了山西小山溝里的野戰醫院,際遇陡變,她的生存信念反而很明確:「凡是有人活的地方,我就能活」。
劉偉欽的筆下,只有寥寥數字:
1968年與林立衡小名林豆豆相識,入伍當兵,在廣州海島部隊,鍛煉三年,與豆豆通信交往,即社會傳言的選美,終因專業不合未成親。
影響比較大的是張雲生,或者林豆豆的一面之詞,劉偉欽也就只能把「每一封都能挑出五、六個錯別字」的黑鍋一直背下去了。下面也是張雲生的文字:
1969
年以後,葉群看中了兩個人,把他們同時弄到北京,讓豆豆表態傾向哪一個。豆豆看過這兩個人後,分別給他們起了一個不雅的綽號:一個是「猴」(此人機靈些,
因而得此稱),另一個叫「熊」(此人憨厚些,也因而得此稱)。葉群問她:「你是喜歡『猴』呢?還是喜歡『熊』?」豆豆開始不吭聲,後來不得已說了一句:
「兩個都不錯。」葉群說:「也不能要兩個呀!你得傾向於一個才行。」豆豆說:「我還看不準。」葉群覺得這又「有門」了。看不準好辦,讓豆豆親自接觸他們就
能看準了。但豆豆又拒絕和他們直接接觸。兩個人當中,她聽說葉群喜歡「猴」,就故意說自己喜歡「熊」,她後來又聽說葉群對「熊」有了深厚興趣,她又變卦說
傾向於「猴」。她是在有意搪塞葉群,也像是故意捉弄葉群。她實際上對這兩個人都無好感(唯一的理由就是葉群中意的她不要),只是用此法抵銷葉群在精神上給
自己的折磨。這是古往今來母女之間獨一無二的婚事遊戲,但這遊戲竟然玩了一年多。葉群本想擺布豆豆,卻不料被豆豆擺布了。
在
張雲生的筆下,給林豆豆找來的對象,都不怎麼的。劉偉欽「每一封都能挑出五、六個錯別字」,「從上到下挑出九大缺點」,林正義有點傻乎乎,一個是「猴」,
另一個叫「熊」,聽聽綽號就知道不怎麼的。這些,到底是張雲生的感覺還是林豆豆的感覺?筆者的看法,很可能是張雲生「代」林豆豆感覺。張雲生不願意把林豆
豆描寫成有瑕疵的人,於是,被林府在「選婿」中淘汰的人便只能沾上些瑕疵了。
林豆豆還有一個對象叫魯白啟,當然並不排除他是「猴」和「熊」中的一個。
夢縈未名湖, Volume 2,華夏文摘:
馮德榮:山東省科學院生物學所所長,山東省生物研究中心主任,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科學家。
其
妹馮美雲,北京體育大學生化繫系主任,也是「不入黨」的人之一,但最近又被北京市委「強拉硬扯」地安排做了北京市體育局副局長,主管業務和一個研究所。不
入黨可以,不當官不行。為了申奧做貢獻,她就上任了。她的丈夫魯白啟是清華自控系的,畢業后被分配到空軍,還被選為林豆豆的駙馬;這個魯白啟一到空軍就跟
空軍幹起來了「這是什麼烏七八糟的,這根本不是毛澤東思想,老子不幹了。」去了不到一個月,就被吳法憲手下的幹將給趕走了。「駙馬」沒當成,也給趕出了空
軍。現已被授為少將軍銜,為總參軍級幹部。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二當家撒下了選美的大網,四大金剛自然雨露均沾。這不,李作鵬撈了個劉偉欽作女婿,而邱會作則撿了個白雪做媳婦。
-
小陳
那麼,林豆豆有沒有自己心儀的男朋友呢?有。這個人叫小陳,不知全名。《毛家灣紀實》中這樣說:
10月下旬的一天,我從大會堂回到毛家灣取東西。郭連凱皺著眉頭,湊上前來對我說:「老張,又來難題了,你幫助想想,我該怎麼辦?」
「你處理難題,總是有辦法的。」我說,「這用得著我幫助出主意嗎?」
「這次來的難題很不一般,我是愁壞了。」郭連凱說,「豆豆現在住在杭州,空軍報社的蘇某某和王某某陪她住在那裡。蘇
某某給我打來電話,說豆豆在背地裡把空軍機關的一個陳某某叫到了杭州。這個小陳是做保衛工作的,豆豆了解他,也看中了他。把他叫去,說是臨時幫助她做些工
作,實際上是想進一步觀察一下。小陳去了幾天了,每天都和豆豆有接觸。蘇某某怕時間長了會出事,就把這情況報告我,可是我怎麼辦呢?我要報告主任,主任非
火冒三丈不行,肯定誰的日子都不好過;我如不報,主任遲早會知道,萬一豆豆與小陳之間出點什麼事,而蘇某某又可以說早已向我報告,那還不是我倒霉嗎?」老
郭又皺起眉頭說,「我真發愁,怎麼辦呢?」
我很同情郭連凱的處境,他這個林辦支部書記,叫誰干也都是個挨罵的角色。他遇到了難題,我也不能置身於外;我應當幫
他想想擺脫的主意,可是我又有什麼好主意可想呢?我說:「這個事弄不好,可能造成更大的亂子;那時,就不是豆豆和小陳的問題了,而是我們——特別是你的問
題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郭連凱問。
「我說的是報告主任后可能出現的後果。」我解釋說,「現在十二中全會正在開會,過幾天首長還要準備出場講話。豆豆的
事再嚴重,比起首長出場講話也微不足道。你向主任報告說,豆豆自己找了對象,還偷著和這個對象有了接觸;主任聽到後會暴跳到什麼程度,不難想象。主任很可
能又一次大發歇斯底里,甚至可能找首長去鬧,那樣首長出場講話的事就可能因出汗而告吹。按主任的邏輯,首長能否出場,這是最大的政治,你報的是豆豆的事,
結果卻可能影響了首長的出場。到了那個時候,主任就會把這個責任上綱到政治上,那你還受得了嗎?」
「照這樣說,我現在報不得;等十二中全會開完再說。」郭連凱鼓了鼓勇氣說,「那時再報,主任肯定會更發火;她願發就發吧,能怪我什麼!我不怕!」
這件事,郭連凱果然一直壓了一個多星期,沒向葉群吐露半個字。10月31日,十二中全會正式結束。11日4日,老郭才吞吞吐吐地向葉群作了報告,這為時更晚了。
「你們都在欺騙我!你們都是混蛋!」葉群到了大會堂林辦秘書值班室,一進門就大吵大罵:「你們背著我都搞了些什麼鬼名堂?這個辦公室,我寧可把它解散!你們都給我滾開!……」
在這裏值班的于運深和李文普被葉群這陣潑婦大罵街弄得直發愣;但我心裏明白,這準是郭連凱有所動作之後引起的惡性反
應。我看葉群那張氣得發青的臉孔,看她那唾沫四濺的狂暴喊叫,看鼎鼎大名的林彪夫人的那副醜態,直覺得好笑。這是她的慣伎,雖然這次比以往更兇狠些,也叫
人更噁心些。
葉群見我們幾個人都直愣愣地瞅著她,但誰又都不說一句圓場的話,更火了:「你們這些笨蛋!都在看我幹什麼!」她把手
中的提包「叭」地一聲摔在地下,在屋子裡跺著腳蹦著高跳起來,扯著沙啞的嗓子叫喊:「那個沒臉的小姐自己在外邊找漢子了!你們看我有什麼用?!要你們這些
廢物有什麼用?!……」
葉群這陣醜惡表演,使我想起電影《朝陽溝》里反對自己女兒下鄉的那個半老太太發怒時的表演。她也是蹦著高又叫又罵,但遠不如葉群的動作精彩。演員們表演一個狂暴的潑婦所能發揮的想象力,在葉群面前也必定甘拜下風。
葉群大鬧了一陣,沒用旁人規勸,自己仰在了沙發上,情緒也逐漸緩和下來。她大概是太累了,也許是覺得在我們幾個工作人員面前再繼續發作下去太失體統了。她氣呼呼地在那裡仰著,兩個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天花板,但暫時沉寂下來了。
「叫郭連凱來!」葉群命令說,「什麼事情都叫他耽誤了!」
過不一會兒,郭連凱坐車趕到大會堂。他一見葉群,就滿臉堆笑地說:「主任找我?」
「不找你找誰!」葉群沉下臉,但沒再像剛才那樣發火。這大概是因為她已經當著老郭發過一次了。「你們幾個秘書都在
這,」葉群說,「我問你們,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你們現在說實話,我既往不咎;不然,我以後查出來,可別說我不講情面!」
「就這一次,」郭連凱笑呵呵地說,「過去從來什麼事都沒瞞過主任。」
「你們幾個呢?」葉群指指我和于運深、李文普,「你們也都說說實話。」
「誰也沒瞞過主任!」「誰敢瞞主任!」我們也都這樣搪塞著。
「我料你們也不敢!」葉群說,「不過我想問明白,為什麼小陳的事壓了這麼久才告訴我?」
郭連凱講出了怕影響林彪在十二中全會上出場講話這條理由。
「全會是10月底結束的,你告訴我是在11月4日,這又是為什麼?」葉群還在追問。
「這是我的責任!」郭連凱陪著笑臉說。
「你的責任,你的責任!說得倒輕快!」葉群瞪了郭連凱一眼,「你誤了這幾天,說不定會造成多大的後果!如果豆豆和小陳之間真發生了我不願看到的事,我看你這個支部書記還怎麼當!」
「不至於……」郭連凱還想安慰葉群。
「我不願再和你磨牙了!」葉群說著站了起來。她摔在地下的皮包,早由郭連凱拾了起來。葉群邊向外走邊嘟噥:「我看透了,將來林辦支部敗家,就要敗在你們這一代!」
葉群離開大會堂后,就到空軍找吳法憲去了。事後不久,郭連凱透露說:葉群下令給吳法憲,讓他立即派架飛機去杭州,把
那個小陳「接」回北京來。小陳回京后,吳法憲連夜親自「審問」,並逼他寫了「檢查交代」材料和不得再和豆豆接觸的「保證書」。第二天,小陳又被用飛機秘密
送往新疆某地。他從此不用說再看豆豆一眼,就連回北京也難了(舒雲按:據悉,這位小陳後來到中聯部上班了。看來這位小陳是個人物)。這一切,都是吳法憲在
葉群的幕後指揮下乾的。吳法憲的外號叫「草包」,干正事並不中用,但圍著葉群的指揮棒轉,他是相當賣力的。
小陳的事告一段落,但由小陳引起的風波並未平息。葉群不知從那裡探知,林豆豆在北京住院時,曾調看小陳的檔案,並安
排他到醫院來檢查過身體;而這種事,竟然又是林辦兩個工作人員幫助乾的,葉群發現自己又一次被蒙在鼓裡,頓時火冒萬丈。她從外邊得知這一情況后,立即打電
話給毛家灣,指名叫那個「死老王」接她的電話。
「你陪著豆豆住院,都幹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葉群怒氣沖沖地質問女內勤老王。
「主任,我沒幹過一件見不得人的事。」王老太太沉著地答對葉群。她已年過50歲,在毛家灣侍候葉群和林豆豆多年,對林家內情十分熟悉,也自信沒什麼辮子可被葉群抓住,因此她有時敢在葉群面前以直言相撞。
「你當我不知道嗎?我看你這個死老王活夠了!」葉群在電話上吼叫起來,「你要老老實實交代!你要講清楚,你在醫院里幫助豆豆究竟搞了些什麼鬼名堂!你還不老實,我就把你關進監獄!關進監獄!」
「關進監獄,我也沒什麼可交代的!」老王說。
「我就不信,你現在還敢這樣嘴硬!」葉群又讓郭連凱接她的電話:「你這個支部書記當得真好啊,毛家灣出了叛徒了,你
知道嗎?一個是女老王,一個醫生男老王;兩個人背著我,偷偷地幫豆豆調閱小陳的檔案啊,又是檢查身體啊!他們簡直翻了天了!我命令你和李文普,連夜找這兩
個混蛋談話,讓他們老老實實地交代問題!他們如果不老實地交代,別想叫我饒了他們!……」
根
據葉群的命令,郭連凱和李文普連夜找兩個老王「談話」,事後又向葉群作了彙報。但在這樣的事情上,郭連凱是善於左右逢源的:他既根據葉群的旨意向兩個老王
施加了一些壓力,但實際上又保護了他們;他既向葉群承認他們的某些做法欠妥,又使葉群相信他們是出於「好心」。這樣,一場小小的風波才算平息了。
葉群採取法西斯手段拆散了豆豆與小陳的關係,但向豆豆本人所作的解釋,卻是一種十足的欺騙。她通過吳法憲派飛機把小
陳強行弄回北京時,告訴豆豆的理由是「緊急工作需要」;之後,她下令小陳永遠不準接觸豆豆,所用的借口是小陳身上有「梅毒」。為此,她逼迫曾經為小陳檢查
過身體的醫生寫了一份假論斷,編造說經過測試「康式反應」,小陳是四個「+」號。一個有四個「+」號的梅毒患者,怎麼配和副統帥的女兒談戀愛?!
葉
群估計,她編造的這套理由是很難瞞過豆豆的。但她相信,豆豆之所以私自和小陳接觸,並不一定是出於什麼真正的愛情,而很可能是一種「女大怕身孤」的生理現
象。如果確實是這麼回事,那麼調開了小陳,再換上一個男子去頂上小陳的空缺,豆豆就不會鬧事了。葉群自己如此庸俗而卑鄙,斷定別人也必然是這樣的庸俗和卑
鄙。她毫不懷疑自己所作判斷的正確,因此也就這樣行事了。
《自己寫自己》也提到了小陳:
林立衡和林立果對葉群所為很不滿,林立衡自由戀愛的對象也被葉群破壞,男方被遣送到原子彈基地不許返京。林立衡反抗,遭葉群辱罵毒打,憤慨自殺【相關閱讀:安樂死根本安樂不了,別宣傳了】,幸被搶救過來。
林府的秘書于運深也提到了小陳:
林
豆豆的性格像林彪,謹言慎行,雖說是《空軍報》社副主編,副師職,《空軍報》社給她不少特殊照顧,卻都被她婉言謝絕。在婚姻問題上,林豆豆堅決反對葉群大
張旗鼓的「選美」。林豆豆認為,葉群之所以熱心,是想把女婿和兒媳控制在手裡。林豆豆看上的對象,葉群堅決不同意;而葉群看上的,林豆豆也堅決不幹。林豆
豆在徵得父親同意后,與空軍保衛部的小陳建立了戀愛關係。葉群得知后,大發雷霆,立即把小陳調往新疆,強迫林豆豆與她選的對象見面。而林豆豆堅決不見,母
女倆就僵在這裏了。
可
以看到,有三個人對小陳的事給出了證詞。其實,還有第四個人給出了證詞,這個人就是舒雲。舒雲博客,曾經連載過張雲生的《毛家灣紀實》。在說到小陳之事,
還特地加了一句「(舒雲按:據悉,這位小陳後來到中聯部上班了。看來這位小陳是個人物)」。舒雲有《林彪畫傳》、《林彪傳》、《林彪日記》(被稱之為「一
部極有價值的林彪年譜」,「一部 較有價值的《林彪年譜》」這價值之所在,就因為裏面不會有小陳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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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軍隊,是林彪親自指揮,新疆乃是林府的流放之地,小陳之前,是林彪的親生女兒林曉霖被流放,小陳是第二個了。林正義算是幸運的,結局大致上可以說是好聚好散。若是當時稍有不慎,只怕也是「被梅毒」,發配新疆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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